Chapter2:追夢人

2022/05/25閱讀時間約 40 分鐘

命好不如習慣好

到國中畢業以前,我的運動與繪畫的種子,即使是現在往回頭看,都還是會覺得,這個小孩沒被好好栽培實在是太可惜,而現在才體會到,在學生的時期,能夠嶄露自己的天賦,有自己執念想做的,不放棄的事,是非常難人可貴的。
而好的習慣跟著你很好,壞的也是,我長大的過程跟一般人沒甚麼兩樣,只是後來我發現,好像有少了一些東西,長大的過程好像沒有人在旁邊跟我耳提面命,引領人生方向,溝通,支持想要做的事,更別說是栽培,不過我是很愛我媽的,到現在,以後都是,小時候有爸爸,但沒什麼爸爸的印象,有哥哥也像沒哥哥,所以小時後的我,很獨立,也很孤僻,沒什麼朋友,只做自己想做的,也不想影響別人,或許是這個階段,延伸了長大後的性格。而我後面的妹妹,則是看著我的背影長大的,所以我的糗事她都知道。
記得小學3、4年級左右學校抽血驗血型,驗出我是O型,我嚇的難過了好幾天,以為自己是撿來的⋯因為沒常識,爸媽一個A、一個B,怎麼可能我是O…然後又是火象星座,完全不搭嘎。環境,確實是會對一個小孩的成長,有著相當大的影響,不管是現在的社會案件,精神疾病,都或多少有些影響。而我的這個階段,則是屬於放牛吃草的教育模式。
在私校的時期,認真覺得全世界就學校這麼大,小學只有6個班級,升國中時,學校會把成績不到要求,操性分數不合格的學生淘汰掉,剩下4班,國中每天到晚上9:30下課,畢業時的聯考成績沒有公立高中前3志願,都算是很爛的,當然,我國中算乖,但不上不下的,可能也算是被放棄的那一群,不過到現在觀察起來,
當初同學中成績較差的那一群,好像現在人生都比較精彩。
那個時後調皮的嘴臉,實在是沒有辦法想像他們一個一個回來酒吧找我聊天時,西裝筆挺,談吐成熟的樣貌。
大多不是在國外的一流企業,要不自己就是企業主,而反觀現在的家長,比較認真的都會想要找出小孩子的天賦,支持小朋友的發展,但其實也不見得容易找到的到。
我當時確是自己找到了,只可惜沒有被支持,小學畢業時我的身高就已經有168公分,玩足壘球可以把球踢出校外,到了國中瘋籃球則是沒日沒夜,每天晚上下課都9點多了,還要先躲在學校旁邊的圍牆旁,等學校人都離開了,再翻牆進學校,摸黑的打球,假日更不用說,從早到晚,打好打滿,下雨照常,幾次比較誇張的是,那時候家住在公寓的2樓,打完球準備要回家,爬上2樓樓梯轉角,雙腳抽筋到全身不能動,坐在梯間,爬不起來。一直到媽媽覺得很奇怪,怎麼那麼晚了還沒回來,把大門打開看看我到家了沒,一開就看到我無力地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籃球魂上身,想變強的意念很深,苦練的程度連自己都覺得誇張,但從來沒告訴過別人,這個性格,從小開始到大沒改變過,後來還被被霍建華(註)找去隔壁學校籃球隊練球,有室內球場可以練,讓我覺得有完全的被支持感,認真的跟著球隊練習,後來被教練賞識,讓我超想轉學跟他們一起努力,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想幫自己做決定。
而後鼓起勇氣向家裡表達自己的決心,希望能得到支持,但反饋的是一連串的謾罵。然後因為在學校體育表現亮眼,體育組的老師告訴我當時有機會可以體保到松山高中,這是第二次的心動,當然也是第二次的被拒絕。
國小開始在班上畫連載漫畫,自己編劇,畫到一些班上的同學每天下課都跑來問我下一集是什麼,也產出了許多素描,記得沒有特別學,然後產出的素描也都慷慨的送給同學,自己一張都沒留(從小時候的個性就這樣),國中準備要畢業時想說體保這條路走不了,畫畫好像也還行,想說可以去復興美工試試看,而再次跟家人表達了意願。
但,好像那個年代流行大人是不跟小孩溝通的,然後都要按照他們從周邊得來的消息,幫小孩決定這樣,在問完親戚的意見後,他們要我跟隨堂哥的腳步去進入新埔工專電子科,至於為甚麼呢,好像是因為當時大家都說電子科好,以後有出路,但只有當事人覺得不好,卻沒有決定權。
不知道想過多少次,要是我繼續打球,搞不好可以打職籃喔……要是我讀美工,現在應該更強……不過,當然沒有人可以保證,是不是這樣,只是一個,希望被支持,不想有遺憾的小朋友的心態罷了。
現在倒也不至於到埋怨,只是當時多少都會有些期待,不過,也像是阿甘正傳裡說的經典台詞:
「人生就像是一盒巧克力,永遠不會知道你下一個是拿到什麼味道。」
想想現在,就是各種迂迴的過去,所堆疊出來的,每一個決定都會產生不同的結果,這應該也是人生有趣的地方,把它當成一個過去的回憶就好了,也不需要拿這樣的事記仇,鄉愿到無法控制。
而當然,我還是去讀了新埔(現在的聖約翰科技大學)。
從後續的發展來看,最終我還是從事了相關的志業,就跟我過20歲才開始學吉他一樣,當時也是一股熱忱,但後來發現,即便每天長時間練習,還是很難跟那些從小就有學習環境的人比較,所以,能及早找到天賦是幸福的,因為對大多數的人來說是不容易的,但要從興趣養成一項專業,除了時間跟環境之外,練習的品質更是重要,唯有不斷的自我修正,刻意練習,才有可能達到一定的水平。

跟隨心裡的想法

【SJSMIT】
那個時期叫做新埔工專,現在叫聖約翰科技大學,那是一個沒有捷運,沒有網路的世界,找地點要打開台北縣地圖......
【1995年】
記憶中是這樣,我媽我爸跟著我從萬隆,坐新店客運,花了約莫1個半小時到了淡水,然後不知道要怎麼到學校,傻傻的一直走,走到現在的登輝大道路口,然後發現,再走一輩子應該也走不太到,想辦法攔了台計程車,坐了快半小時,到達學校門口,這是我印象中的大專註冊日。
開啟了大專生活~
因為學校太遠,所以學校規定一二年級必須住校,三年級之後可以通車或是住在學校附近,而低年級的宿舍在學校的最後面,再往下走就可以直接走到台灣海峽。(記得那兩年好像兩岸關係很緊張,中共常常試射飛彈,在宿舍裡聽得到很刺激的聲音,整個煙霧濛濛),而宿舍為6人一間(按照學號排),很奇怪,愛玩的壞學生好像冥冥之中注定要被分在一起,(我那時候是很認真的乖學生),然後打架,嗆聲,點名,阿魯吧.......各種一群男生聚集在一起會發生的事,每天晚上都在二宿舍上演。
一個晚上,我的室友,睡我隔壁隔壁,一直以來都有睡覺打呼的習慣,超級大聲那種,讓同學們都很困擾,試過各種方式要弄他都很難處理,半夜裡,又開始此起彼落,同房的同學陸續都被吵醒,無法入睡,而這位始作傭者,仍然睡容甜美的繼續打鼾,大家都被吵得快瘋了......一直到過了一陣子,他很生氣的被吵醒起來說:暗,是誰打呼這麼大聲啊,吵死人了!!
然後,他就被阿魯巴了。。。
鮮少離開文山區的我,一直以為世界就是靜心(註1)那麼大,一直到新埔,學校校舍不算小,入校園的第一天,我一直幻想著學校會有體育館,滿足我對籃球的所有期待,後來發現是假的,從聽學長的學長的學長說會蓋體育館,到我變學長了,也告訴學弟應該會蓋,最後是在我畢業後快10年才完工的~不過沒關係,有球場就很開心了,畢竟一直以來,都是打室外的球場居多,所以也算習慣,雖然我讀的是電子科,但本身這個科系好像跟我沒太大關係,我完全不知道上課在學什麼,每天都泡在球場,等待著新埔籃球代表隊的出現!!
『開始啦!!』
這個振耳欲聾的聲音,我想是我,跟所有球隊的學長們,這輩子忘也忘不了的聲音,也是我第一次在球場看到他,佘老師,籃球隊教練。坐在看台上,看著球隊練球,想像著自己,也在場上一起揮汗,磨球技,卻又不知道要怎麼樣才進得了球隊。一邊也想著,為什麼大家都要聽一個禿頭,頭髮只有在邊邊很長,又要把它撥到另一邊遮住沒有的那一邊,講話超兇,又會在球場抽煙的中年男子指令,而且大家完全不敢"含扣"。(後來事實證明,不只有2把刷子,服從是應該的)
到了電子科新生盃籃球賽的那一天,當然,以我那個時候的狀況,很合理的代表班上比賽,專一的身高跟現在一樣177CM,以我那時候的身手,打科際杯,其實真沒對手,因為我可以投外線,也可以不斷的過人搖擺切入,輕鬆得分。當時一場科技杯比賽,對手的控球後衛知道我的狀況,從我運球過中場開始就用壓迫性的盯人,一直要抄球,然後一個不小心犯規了,把球抄到界外,整個往我的頭撞上來讓我摔倒,跌倒後我爬起來對著他說:
你還好吧,頭都腫了~
看到他一臉恐懼對著我說:
你........你在流血!
回過神往臉上一摸,滿臉是血,整隻手都是血,衣服褲子也都是。
就這樣被教官飆著車,送到馬偕,眼睛旁縫了10多針。打籃球受傷兵家常事,但這次算是最嚴重的,不過,這樣的傷並沒有阻止我在球場奔馳,繼續參加科際比賽,記得是之後幾場的比賽完,正好籃球隊在練球,一個學長跑來問我:學弟,要不要一起過來練球?
「練球??好啊!!」
就這樣,我就變成了籃球隊的一員.......
到了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當時是佘老師叫學長來找我的,因為老師關注我打球一陣子了,欣賞我的搖擺過人一條龍,誰也不怕的氣勢,直覺是個可造之材,這好像也是有史以來球隊的第一次,老師直接遴選,另一個第一次,則是第一次大專一年級上場打大專盃正式比賽,(說真的,到現在想起來還是很興奮,因為那個時候球隊的學長弟制超重,球隊的人多,好幾個學長練到5年級才有機會上場,大專盃又競爭且格外重要,我是什麼咖,居然一年級就上場當控球後衛,跟我在場上的都是5年級或以上,明明緊張的半死卻又要表現的臨危不亂,可以掌控全場的氣勢,好好笑......)
當然,沒上場的學長看到你這樣難免眼紅,這時做人就顯得格外重要,還好,哪個時候還是傻傻的,學長說什麼我做什麼,所以還算得學長的緣,當時幾個學長都很照顧,當時覺得他們都好兇,動不動就要打架,比賽也是,五專都要唸到7年才肯畢業,球打得好,又高,會玩,馬子又很多,完全是燃燒生命的年輕種馬,當時的感覺。跟學長的關係是又怕又好~直到多年前,只要有球隊聚會,佘老還是會提起這段(前面那段是好的,後面那段是不好的)
「習慣是重複21次之後會得到的東西」
認真練球的程度到哪裡,每天的常規練球結束,我會留在球場繼續練運球(運樓梯),回宿舍後,會到側邊樓梯間練彈性(摸樑),那個時候的狀況應該是不錯的,一直到三年級上學期,都有參加大專杯,跟其他的邀請賽,在還沒開始偏掉之前,我的世界裡只有籃球。
那個時期騎機車是不需要戴安全帽的,但因為登輝大道是有名的機車殺手,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學生,在這條路上事故丟掉性命,所以老師很要求,他說別人他管不著,只要是籃球隊的騎車就是要戴安全帽,如果沒有,你就試試看。一次一個學長沒戴安全帽,騎車來練球,被老師看到,球啊,什麼周邊看的到的東西都砸到學長的頭上,我在旁邊只有幫忙撿的份,屁也不敢吭,但其實大家還是都沒帶比較多,包括我也是,而且還未成年就有機車可以騎,好像才16、7歲就有,只是第一台機車很俗,記得是susuki出的沙比雅。
寒假集訓的時候,那一個月超級辛苦,三芝天天下雨,沒有室內球場,只能窩在體育組裡面練習基本動作,然後每天要從景美到三芝,通勤或騎車都不是聰明的選擇,老師很好心地讓我每天到台北大學,搭他的便車到學校練球,尷尬的是,一次騎車到老師家,沒帶安全帽被老師看到........不誇張,安全帽直接砸在我頭上,被唸了沿路,只能說小時候真不聽話。窩在室內練球要練什麼,空間又這麼小,學長們抱怨連連,但還是得吞下去,每天練功,一個月沒碰籃筐,但一直在碰球,得到的成果是,寒訓結束回到球場,我,
罰球30顆,命中29顆..........
另外一次的寒訓經驗則是,為了要練體能,決定從景美騎腳踏車到學校,翻了很久的地圖,啟程了傻人腳踏車行程(沒有變速),記得是騎了3,4個小時左右,終於到達了學校,然後腳抽筋了,全身快虛脫了,跟另一個教練請假之後,把腳踏車丟了,坐公車回家⋯當時,為了達到心裡的目標,無所不用其極⋯
〔小噴,小華,小蜜蜂,德沛,阿德,冠豪,豪哥,鐵牛,阿冬,大郭,小郭,恐龍,阿皮,燈塔,強森,大志,吉米.......〕
人生有幸可以跟這些學長(大部分)一起待過籃球隊,度過的時間,是人生當中最美好的一部份了。

追夢人

認真在球隊的那幾年,不知道自己會什麼,只知道專注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經歷了人生的很多個第一次,而有些似乎是太快經歷到....
在大專盃結束後就是準備考試,而因為比賽的關係,學生證都會壓在教練那邊,而比賽完的習慣會在體育組辦桌聚餐,順便拿回學生證,而拿回學身證的傳統規矩,著實讓我這個菜鳥嚇到吃手手了。
規則如下:
一年級喝一瓶啤酒就可以拿回學生證,3年級喝3瓶。嗯,五年級就是喝5瓶……以當時我完全不會喝酒的狀態,喝掉1瓶已經很勉強了,看着學長們的精彩的表演,以為沒我的事了,接下來則是要換新進學弟跟學長敬酒,一個人一瓶,整桌學長應該有10多個……我撐著喝到第三個,就唔著手,衝出體育組噴發……
從此就開始跟著球隊到處吃喝,只要有比賽,結束就是海產店,啤酒屋。每次回宿舍照鏡子都看不見自己。在當籃球隊最菜的學弟有幾件事要做,例行的背球袋,整理球場不說,有時候還要被學長用公假的名義帶出去玩,洗溫泉等等,籃球隊的學長當中,對我最有影響的就是Johnson跟恐龍(註2)
從代步的沙比亞之後,經國中同學大嘴(註3)的介紹結識了一些朋友,玩的是撞球,抽煙,改車,飆車。慢慢的,也融入了這個環境,其實不是什麼壞到不行的興趣,只是在那個年紀,經不起這種刺激跟誘惑、比較,會想要更快,更兇,而沒有在考慮安全,就這樣,當時還不會騎打檔車,就想盡辦法入手的第一台NSR(註4),大嘴陪著我,把車從饒和街,一路走走停停的騎回景美。
原廠的排氣管很快的就滿足不了需求,被帶到武田(註4-1),改了化油器跟手工泰國排氣管,在那個沒有重機的年代,華麗轉身成車比人兇的2輪怪物,又快又帥,好不拉風,但當時卻還沒有滿18歲(十分錯誤的示範),就這樣開始了飆風歲月,計時從文山區到三芝,30分鐘到達,關渡大肚路,三重疏洪道賽道的常客,被警察攔檢就背成年的朋友身份證字號,後來我成年了變我的借比我小的朋友背(what the XXX什麼錯誤的示範),就這樣開始了追夢人(註5)的浪子生涯,到了三年級上學期,搬到學校對面住,車子放在宿舍樓下,可能是因為車子改的性能太好,聲音又大聲,在學校門口騎來騎去,引起附近車行的關注,一天晚上回去睡覺起來,整台車不見了........
雖然無法證實是附近車行的作為,但依照當時的時空背景,武田改的車是業界知名,三芝的車行看了眼紅是合理,應該是整台搬到貨車載走,另外是過沒多久我同學竟然跟我說在學校門口看到我的車在跑,因為外觀跟聲音實在太好認,所以斷定是這樣沒錯。
不知道到哪來的決心跟動力,沒過多久,經過車行的協助,又弄了一台,而且性能更好,到了三年級下學期,搬到另一個地方住,離學校較遠,要經過幾段彎曲的山路,一樣的沒戴安全帽騎車。
一天,
下著毛毛雨,我從宿舍騎往學校方向,經過彎道,忽然看到迎面而來的小貨車,一時沒注意,壓到前刹,車子整個鎖死,翻倒向貨
車的保險桿滑行,我跟車子,碰的一聲,塞進貨車的2個前輪。
時間在那個時候,是暫停的。
我沒有暈倒,但是身體非常痛,勉強跪著起來,看到我的NSR,我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不是因為身體很痛,是因為我的車子,前岔旋轉了360度,油箱內凹,排氣管下緣內凹,基本上,整台車是全毀,經過的人看到這台車,應該都會覺得車主已經往生了。
往下看發現,我的左腳,腫得比右腳粗了2倍,牛仔褲爆裂,記得是DKNY的牌子(這應該不是重點),路過的人報了警,就在救護車上,我急著聯絡車行來幫我載車,試圖看看還能救回來多少,直到躺在醫院,車行的人傳來電話回覆,車子載回車行的路上了,但控制車子最重要的RC閥(註6)不見了!!!
又是對面的車行......
然後,因為要休養的關係,很快的我就休學了,但沒有交代,球隊的人也還搞不太清楚。(因為那個時候沒有手機,也沒有line)。
而老師非常的生氣。
在家休養的日子裡,惦記著還是NSR,就跟中了毒一樣,一心想著要把它回復成原本的那個樣子,每天沒事做,打著石膏,撐著拐杖,三天兩頭就往車行跑,跟車行的人打屁聊天,一天,晃到車行,看到維修區的架子上,架著一台NSR的車台骨架,赤裸裸地在面前,讓我看著它,想了很久,問車行是誰的車,沒有一個人知道,當時也不以為意,依然像個米蟲,成天沒事幹就往車行跑,看著那台不知道主人是誰的NSR,一天一天的被組合起來,越看心裡越是羨慕,但好像也沒有能力再做這件事了,只能望洋興嘆。
忘了是哪一天,應該是恢復的差不多了,在家裡聽到那個時候的女友找,叫我到樓下碰面,一到樓下看到大嘴騎著車走了,另外一個畫面是,跟我撞爛掉那台一模一樣的NSR停在我家樓下,心裡還在想:也太帥吧,到底是誰的?
手上就收到一把鑰匙:
這是你的了。
這大概是活到那個年紀,最驚訝的驚喜了。
那一年應該是18或19歲,認真覺得一切都夠了,事實的過程是大嘴跟當時的女友策劃好,到中和的殺肉場(註7)弄到NSR車台的骨架,然後一步一步把車子組裝起來,女生用盡積蓄付的錢,是不是很離譜。
前前後後應該經歷了3台NSR,籬田(摔車)過不知道多少次,但大部分都是在時速低於30公里,飆到很快的時候反而沒有出過事,這也是好險,不然不知道要投胎幾次了,比較離譜的一次是跟著車行的榮哥,車友一起去跑北宜,就是當時俗稱的九彎十八拐,各種髮夾彎,而車行老闆榮哥,是當時龍潭賽車的常勝軍,騎起車來人比車兇,可以說是可以人車合體,把車子的性能發揮到淋漓盡致,2隻手裡打滿鋼釘,是硬底子的戰績,徒手可以舉起速可達的臂力常常嚇死寶寶。
當他幫我把第3台NSR改好之後,感覺這台是最強了,但車比人兇,我好像駕馭不了它,眼看著隆哥試車騎著它,一路到3檔還在扶輪(翹孤輪),看到都傻眼了,換我騎著它跟車行一起去跑北宜公路,一路應該有快20台,隆哥一定是第一台,我則是在後段,一個彎道,我又籬田了,不過還好,速度不快,也沒有其他的大車經過,但是離合器斷掉了。朋友看到,趕緊通知前面的隆哥讓他回來支援我,結果,榮哥讓我騎他的冠軍車,而大家協助他檔發(註7-1)之後,他騎著我的沒有離合器的NSR,一路往前衝,結果,他還是第一個跑回終點的。
這明白的告訴了我一個道理
技術還是最重要的。
「酒吧業啟蒙」
而後,我就開始了,騎著NSR找工作的時期,記得那一年是李奧納多主演鐵達尼號上映的那一年(1997)或隔年,是個沒有手機的年代,用的是BBcall,找工作要從報紙找,或是沿路掃街看看店門口有沒有貼徵人的紅紙條。找著找著就找到了一間叫Titanic(鐵達尼號)的鋼琴酒吧,這不算是第一個打工的工作,但算是第一次接觸到酒吧這樣的環境,裡面提供著傳統老派的調酒,白色俄羅斯,性感沙灘,長島冰茶......
有琴師在彈鋼琴供客人現場點唱,有舞池可以跳舞,舞池的地坪是強化透明的玻璃材質,可以清楚地跟地下室對看,實在是前衛,而地下室也有設吧檯,所以那個時候我最喜歡在地下室站吧檯了....琴師流行唱的是鄭中基的絕口不提愛你(註7-2),客人開心打賞都是1千1千的鈔票,好精彩,好好玩的生活啊~
在那裡,認識了我的第一個吧檯師傅(我忘了叫什麼名字了..),但記得他蠻喜歡我的,也教了我不少東西。鐵達尼piano bar結束了之後,先後經歷了大安路的加州陽光餐酒piano bar跟統領後面的,休比都華SBDW餐酒piano bar的吧台。
這是另一段瘋狂歲月的開始
應該是因為轉介紹,進入了當時紅及一時的餐酒piano barSBDW,主要的老闆就是吳宗憲,發行專輯三眠三日的那一年(1998),這張專輯的製作是由周杰倫負責,當時他默默無名,是店裡的琴師,樓上的VIP包廂進出的,都是當時紅透港台的影星,成龍,梅艷芳……而我則是擔任主要的吧台手,我的同事是周杰倫,老闆是吳宗憲,現在想起來實在是太威了!
這個店很火紅,但也不單純,光是股東好像就超過5個,然後每個來店裡都說自己是老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客群結構也蠻複雜的,印象中有一天準備去上班時,到店門口發現,店舖的落地櫥窗整面被砸破,看了非常的觸目驚心,後來我好像就離職換到別間了,但也把我當時的玩伴都介紹進來了,大嘴是其中一個,也讓大家都正式跨進來酒吧這個行業。
後來,帶著一點市場經驗技術,進到了大安路的老店加州陽光(BAZZAR),認識了當時對我蠻重要的2個人方哥跟Anglela,Anglela是面試我進店裡的店經理,記得她當時是30歲,留學歸國,一身俐落的裝扮,頭髮包起來梳的服貼,開著雙門的賓士車,個頭嬌小但勢氣驚人,整個店都要聽她說的算,也教了我不少東西。後來發現是私校的學姊,還認了當乾姐...當時台啤的18天剛上市,到貨只能放7天,到第8天沒賣完的都會進到我的肚子,大瓶的7,8瓶打烊後喝完,再騎著NSR回家是常有的事。
而那個年代威士忌在台灣市場的選擇性很少,Bazzar算是很齊全的以Johnny walker系列專賣,來的客人都是以開瓶為主,只是蠻奇怪的是,吧檯的工作除了做調酒飲料外,還要陪客人喝酒划拳,所以客人開一瓶,我喝個半瓶是兵家常事,(酒量應該也是那個時期奠定的基礎)而方哥,每天就是手上拿著一杯威士忌,繞著全場打通關的那一位,每次他在吧檯前跟我聊天,我都覺得好像在跟勞勃狄尼洛講話,真的很像。另外一個在那個時期領悟到的道理則是從一個常客身上觀察到的,那個時期沒有酒後駕車,這位海派的大哥總是開著的BMW停在店門口,坐在吧檯要我跟他喝他的黑牌,陪他划拳聊天,當時他40歲,我覺得好老,可是他居然在為感情的事傷腦筋,很困擾跟我聊著,而我這個才18歲的小鬼怎麼聽得懂,但理解了一件事。
會被感情煩惱的這件事,是沒有分年齡的。
日夜顛倒,轉換成夜行性動物在當時,深深的吸引著我,也可能是讀私校壓抑太久,整個噴發,一個月喝個20多天是很正常的,好樂迪一週去個3,4天報到也是剛剛好而已,連續好幾年跟朋友的合照背景,只有酒吧跟KTV,沒有看時間,是分不出來甚麼時候照的。
有一段時間住在是中山區,那是最糟糕,也是最壞的時期,喝醉後常鬧事,偏偏又常常喝,一個全世界酒鬼最大的心態,會破壞東西,還會到處嗆聲,一次半夜在租屋處,被一群人闖進來圍毆,來不及反擊人就都不見了,而留下全身是傷的我,到馬偕驗了傷,還試圖想找當時認識的黑道討回來……那一段時間,生活就等於喝酒,玩樂,帶著朋友到處喝,而因為喝的太誇張,到當時的45pub喝酒,一群朋友不要命的狂飲,喝到醉的亂七八糟,從樓梯摔下來,醉醺醺的回家,睡到一半頭暈的接到電話,說大嘴撞車了很嚴重,理當我應該趕緊到醫院的,結果說了聲喔就繼續睡了……
他喝到摔車膝蓋撞到見骨頭,縫了一個F……像這樣的事一直循環發生著,那個時期應該是最誇張,最壞的時候了,出門都穿黑的,跟兇神惡煞一樣,很糟糕,也真的很糜爛。

精神

不過,這還不是最精彩的,籃球隊學長Johnson當時沒有休學,但也有在打工,打工的地方叫做天母犁舍,也是當時夜間部籃球隊學長阿德介紹進去的,Bazzar打工的後期,被強森介紹到天母犁舍工作,這是另一個被緣份緊緊綁住的故事開始~
90年代的末期,進到天母犁舍,看到每個晚上台上的樂團表演,台下的客人,員工,玩成一團,跳到桌上跳舞的,在橡木桶上甩頭的,每個人都像進入了伍茲塔克(註8)般的瘋狂,這也是我正式,進入搖滾樂的時期,星期一到日都有不同的樂團表演,曲風,類型都各有特色,腦子裡圍繞的,都是80,90的經典搖滾,從不熟,到朗朗上口,到聽到前奏就能知道歌名,只是差別的是,當時沒有youtub,google,要細節了解這些樂團,要不斷地找人發問,甚至上唱片行買CD慢慢研究。然後想盡辦法透過不同的管道,看到喜歡樂團的現場演唱影片,搜集他們的DVD~迷戀到,覺得自己應該要活在80年代,成為嚮往的Rocker!!而那一段時間,一直在問熟識的樂手,到底什麼是搖滾樂??最後終於得到了一個賴以信仰的答案,也成為了我日後在做事的信仰。
像是病毒蔓延般,當時的朋友群,都有著相同的興趣,喜好的樂團,喝著百威跟Tequila shot,留著披肩的長頭髮,出沒在各個有live band的酒吧裡,瘋狂的甩頭,試著想告訴周遭的人:我們來自犁舍!!
而在犁舍的工作項目裡,反正店長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沒想太多,有一天收到指令要把好幾箱的啤酒飲料,送到消防局,心裡想說,居然還有外送的服務,當然事情不是那麼單純,後來才知道,這叫打通關....犁舍的熟客群裡,有一大部分是老外,店裡規定著,要記得他們的名字,進來要跟他們打招呼聊天~
但,跟他們打交道,對當時的我來說,是一個難度很高的挑戰,即便於小時候有補英文一直到小學畢業,是有一點基礎,不過沒有日常聊天的訓練,遇到要跟你聊天的老外,也只能尷尬地聊個兩句,然後裝忙的離開。所以,語言的學習其實不是要會多少文法,背多少深奧的單字,重點是要有辦法溝通,才是學習語言最優先的目的吧。在犁舍的時間裡,從客人變員工,再變客人,萬聖節生意好到進場要排隊買票入場,排隊的人從天母東路排到忠誠路上再轉個彎,跨年封路放煙火,攔公車,天母公園的聖安娜慈善活動等等,都是一輩子忘不了的經驗。
其中,聖安娜的活動,整整3天沒睡覺,邊玩邊工作邊喝酒,真的是精力旺盛,而每天聽著不同的樂團表演,除了好幾個後來變很紅的歌手外,一定會有幾個比較熟的,聊得來的樂手,而小金老師,則是我心目中,最強吉他手,沒有之一,當時的關係不錯,他也知道我想學吉他,就協助了我採購了基本的設備後,在店裡的地下室,進行每週一次的電吉他訓練,而且堅持不收費。
他說:我們是朋友吧。
而當時在台灣生活的德國Daniel,也是那個時期的莫逆之交,拿著台灣身份証的德國人,愛台灣,在台灣長大,讀大學,會講中文但看不懂,我跟他,交情好到,一起組了我們人生的第一個樂團,雖然沒有持續很久的時間,不過完全有感受到一群人玩搖滾樂的樂趣。
後來大家陸續出了社會,有了正職的工作,而犁舍,也因為取締酒後駕車的開始,現場樂團表演開始沒落,經營權的轉讓,最終,還是成為了大家的回憶,結束了那一段光輝歲月~感念的是在那個時期交到的朋友,多數到現在都還有著密切的聯絡,就是後期組成的婊子俱樂部。
而生命中最重要的對象潔西,也是在那個時期,進到我的世界的。也是在那個時期,埋下了想要開酒吧的種子。
休學的時間印象中應該是1年,怎麼會發生那麼多事,改變那麼大,然而跟犁舍的緣分並沒有因為復學,而結束關係,復學後回離舍玩,變成是每週例行公事,有的時候連平日都會跑去,連同那個時期火紅店,SPIN,ROXY99,VIBE,45........都是變成熟客的狀態,實在是玩很大。
不過,書還是要讀,籃球也還沒有放棄啊,只是身體的狀態,已經不太一樣了,記得回學校後,還是長頭髮的狀態,鼓起勇氣進到體育組找老師,看到老師後,不誇張,發生的畫面就是灌籃高手裡的三井壽哭著對安西教練說:我想打籃球!然後我就哭著跑離開體育組了,而後,籃球隊變動很大,學長陸續都畢業了,老師也不帶球隊了,換了另一個老師接教練,並不是這門專業,對籃球的觀念很奇怪,但把我找回去幫他帶學弟,我回去了,但狀況不好,而且這也已經不是我的籃球隊了,老師一直對我,還是有誤解,對Johnson也是,一直覺得是Johnson把我帶壞,誤入歧途,他也很無奈。
就這樣,我是老師最後一個籃球隊的學生,直到前幾年的球隊聚餐,老師提到這個事,還是會念Johnson一下,不過,都是回憶了,現在籃球隊的群組還是有在互動,但是,老師已經中風躺在床上一陣子了,記憶力影響了很多,看到我們會笑,但忘了我們是誰了,也沒有辦法再陪他喝2杯了。
我好懷念那個時候的籃球隊。

一根菸的距離

回學校之後,變回大專生的身份,但夜間活動還是主軸,籃球的熱情,應該是被酒精跟搖滾樂取代了,持續了蠻長一段時間的跑吧生活,終於熬到畢業了,也準備面臨人生轉大人的轉折~
服兵役
正常當兵當個2年,在那個時代是很正常的,我是當2年沒錯,但我的學弟,卻跟著我一起退伍,心裡頗不是滋味,但也沒有辦法,所以,我是最後一代當滿2年整整的兵。2個月,差很多嗎?當過兵的都知道,1天就差很多了,何況是1、2個月,為什麼叫數饅頭不是沒有原因的。忘了為什麼,想說收到兵單要進部隊之前,要先把跟著我漂泊多時的長髮剃度,不要等到中心才被理髮,請了大堂哥來幫忙理髮,結果他手刀剃下去不是剃平頭,
他幫我剃成光頭!!
也有聽說過,當兵長官看到光頭的都會被特別關照,因為好像不是在混的就是剛保護管束出來的,但我不是啊,我是個好人,只是比較愛玩而已,記得在中心還沒下部隊時,的確常常被班長拉陣(註9),也覺得挺莫名其妙的,下部隊前分發抽籤,實在是好笑到難以忘懷,當時的心態是,都要當了,不管是海陸,外島,各種艱困的部隊我都收,就是去磨練的嘛,而當時的幾個同梯,對於到外島當兵的恐懼,好像比什麼都誇張,一直到抽籤前都在拜東拜西,保佑不要中外島。結果籤一個一個抽出來,不想去那些可怕單位的同梯,像是被命運安排好了的樣子,一個個都歸隊到那些部隊了,而外島的也沒有意外,直到我這組,好像裡面有一支籤是外島,
一支是本島,就這樣猜了拳,讓同梯的先抽,一抽
他抽中外島......
所以長官就讓我不用抽了,而他看到籤不誇張,直接放聲大哭......
在剛下部隊的那陣子,常常會有聽到同梯隊的對驗退有憧憬,所以有故意吃很胖的,有裝精神經病的.....層出不窮,記得中心是在新竹,抽到分發籤後就直接在原地,等分發單位來領取,我看到我的分發單位寫:統指部(註10)實在是問號一大堆 .....等了很久之後,被通報來接了,上了車,同梯的很多都是被選到這個單位,原來是因為電子科畢業,幾乎都到這個單位了,這應該是第一次覺得電子科畢業還不錯,不用像一些一般兵沒有專長的,都被派到那些幹活的部隊裡,但對於要被載到哪裡,還是一無所知,直到到了目的地軍營,又是一個大開眼界,部隊不是應該都在郊區,很大,莊嚴這樣....結果我們到的部隊在台北市六張犁捷運站下面......捷運共構的概念??
原來,我們到的部隊全名叫做北部通訊指揮部,隸屬在統指部下面的北區指揮所,負責管理北部的所有對外站台,簡單來說,就是軍方的中華電信,我佔到的這個缺是士官缺,因為是大專兵,受訓完可以昇下士,退伍也會是士官退伍,在北指部受訓的期間,寢室裡往遠方看就是101大樓,每天都覺得身處於市區中心,卻被鎖在固定的地方裡動彈不得,每一天,則是當2天使用,心理的休息只有在每天上床關燈後,那一點點時間的自由,可以胡思亂想,安慰自己再撐一下,在那個時期,則是變得格外的珍惜時間,也創作了不少東西。
部隊裡放風的時間,就是人際關係運作建立的機會,同梯,學長,長官,有機會能建立關係,就要把握機會,因為都有可能有機會讓你可以過得舒服一點,靠的就是
一根煙,可以拉近彼此的距離。
終於結訓的時間到了,等著被分發站台,是另一個緊張的開始,站台?山上?偏僻?人很少..........這是什麼單位啊?而印象當中下部隊分發是要有阿兵哥坐的軍用貨卡接走,滄桑的跟著同袍進入軍營,保衛國家。
結果映入眼簾的是一台March,上面還有Hello Kitty的貼紙.....下車的是一個空軍一等長(註11)??我是陸軍誒......
菜到不行的當時,只能任由宰割了,敬了禮後,上了士官長的車,一句話也不敢吭,就這樣被帶到編號05,五股,泰山交界的山頂上。

社會化

開始了我正式服兵役的日子,部隊裡陸海空軍都有,但卻是,最不像兵的當兵,進到這個部隊裡,學長看我的表情都怪怪的,原來,站台一直都沒缺,他們等學弟進來等了超過1年了,等著有人進來接業務,出公差,顧裝備,餵狗,煮飯,採買菜,站安官......而這個站台的人數,在週四莒光日全員到齊的時候,扣掉主官,差不多是6~8人...對,差不多是籃球隊的編制,要保衛一個微波站台,2年的軍旅生涯,我有一年多的時間,是同時,做上述的所有事情,其中煮飯,因為士官長是外省人,很會煮很多奇奇怪怪的外省料理,但是又懶得煮,而廚房老兵學長待退,什麼事都不做,所以就變成是我做。
就這樣,當兵前連飯都不會煮,到,退伍的時候在部隊擺了2桌,10多道菜,都在我手上完成,這應該也是影響我在餐飲業,很重要的一個階段,裝備,是24小時用大型水冷冷氣吹,保持它不會過熱,而值班人員必須坐在設備旁的辦公桌,隨時等著接戰情電話,設備接通等維護,所以,我們睡覺是睡冷氣房,然後,設備專業的書比學校還難,所以站台有個不成文規定,不管是幾梯,專業考試過了5關,有很多福利都可以有,像是晚上可以吃宵夜看電視喝酒!!
好,我就跟你拼了,只要有時間,都在背東西,理解原理,超越進度,的執行力,執著起來自己都覺得有點誇張,那個考試的時期,反正只要腦子有空,都在想裝備,比聯考還認真....
就這樣,有一段時間,我的每日行程,起床>騎車下福利站採買>回部隊背著安全士官做早餐>叫學長吃早餐>餵狗(3~4隻)>洗碗>顧裝備>準備中餐>吃飯>餵狗>洗碗>顧裝備>做晚餐>吃飯>餵狗>洗碗>顧裝備>洗澡>就寢(邊顧裝備)
一直不停的在做事,腦子也不停的在讀書,很認真,到最後測驗的時候我一次就全過,而且滿分,很厲害,不過好像沒有得到所謂的福利,因為我還是最菜的那一個,所以,還是得被凹.......然後有時候要做水電工,偶而要做泥作工,簡單的來說,站台跟站台周遭就是我們的宿舍,有東西壞掉就是要自己修理,然後通常都是菜的去,反正,不會讓你閒到就對了,不會怎麼辦,不用做嗎,當然不是,東西給你,簡單的說明後,剩下的就靠自己想辦法完成,而經歷過幾次的裝檢,都是很恐怖的經驗,連著幾天不能睡覺,把所有裝備清理到完全乾乾淨淨,重複著一直做著一樣的事情,是一種偏執狂的要求,一塵不染的備查,而很多東西卻是能看不能用,實在也是很奇怪的文化。
就這樣,維持了這樣的日子好一段時間,我都已經習慣了,差別是,我可以跟他們吃宵夜,喝酒~發現我會喝酒,而學長跟士官長又更喜歡我了,變成常常,把學長都喝掛了,一個個送回去休息之後,我才休息。直到慢慢地,學長們一個一個退伍,新兵一個一個補進來,我就在站台頂天了,變成最資深人員,沒有之一,士官長不在,我就變站台的主官,全站台聽我的,然後就開始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半夜會被別的站台的長官帶去山下打撞球,收假可以開車回部隊,中山室放著我的電吉他,真的也是蠻離譜的。
雖然也是離不開吃吃喝喝,但當兵的日子,學到,跟經驗到很多事情,也是我的性格轉變,最重要的一個階段。變得很耐操,目標訂了就想辦法達到,要求很高,卻也十分的社會化,不過一樣,沒有專業。
在軍旅生活的後期,進來了一個分隊長,是軍官,碩士畢業考到的預官,雖然官階是少尉比我大(我是義務役升下士),但還是叫我學長,而當時我對於當完兵之後要做什麼實在很迷惘,卻也不想再匪類下去了,後期跟他交換了很多意見,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討論,決定可以試試挑戰業務,而業務職裡最有挑戰的無非就是賣房,賣車,賣保險...
思考了很久之後
我決定
從賣房子開始。
[後記]
單位的總指揮部在中壢,當時偶而出公差會回指揮部辦公處理業務,會遇到指揮部負責人事的內勤學姊,常常看到他們在挑選要教召回來的退役士官跟士兵,就是退伍一段時間之內,算是後備軍人,如果被抽到籤要回部隊假裝當兵這樣,一般兵退伍只要回來3天,士官退伍則要回來7天,然後我看到他們勾選要教召回來的人,都是選名字比較特別的樣子。
我還特別問了學姊是怎麼勾選名字的,學姐說:就勾那些名字奇怪的啊~那個時候腦子閃過的是,媽呀,我的名字有個<朕>每次都要解釋個老半天,到時候會不會那麼幸運啊......這個事情就這樣,閃過我的腦海,然後停留在腦子深深的那個角落就也再沒有被勾起過。
直到室內設計的時期,拚事業正火熱,一天當兩天在用,工地都跑不完,休假已經是奢求了,忽然來了一張單子。意思是恭喜你,承蒙教召,身為士官退役的你要回去受訓一個星期了,回憶一些你一輩子都不想記得的東西。心裡想著:好吧,算我夠幸運的,想辦法協調工作請公假,當作去休息吧。
教召的一個星期,夏令早上5:30起床,還要去打靶,挖哩嘞,該上的課沒少過耶,還好,教官對我們這些被教召回來的社會人士算是客氣,因為他知道我們不會是自願來的。然後就這樣結束了沒有休息到的一週教召生活,想說,還真夠幸運了,當作是好玩吧。
然後,隔年的同樣一個時候,我又收到了同樣的邀請函(恭喜你,承蒙教召XXXX)
感覺很差,怎麼會這樣,一次已經夠幸運了,連著2次是什麼情形,心裡滿是抱怨,不過,國家名義發來的徵召令好像也不能不理,也就這樣,再來一次,過著相同的一週生活,連教官都是同一個,他也覺得很奇怪,怎麼會連續2次,離開部隊的時候我還特別跟他抱怨,
甚至還語氣不悅地跟他說明這樣擾人實在不對,他也連忙的跟我致歉,希望我不要在意。好吧,本人是不擅長記仇的,忘了就算了,反正應該是結束了。
結果,第三年的同一個時候
又來了.......
我的理智線已斷,周遭的同事朋友都覺得不可思議,而我尋找了很多管道,好像也沒有辦法投訴,可能,這樣的案例或許太少見,我是最幸運的那一枚?只好拎著包又進去了,這次在裡面我十分不配合,不過其實也沒有做甚麼誇張的行為舉動,就是心情差這樣,因為我知道不是他們選我來的。最後教官恭請我離開的時候,我嚴厲的警告他,我已經來3次了,我如果再見到你我一定會不客氣.....
教官則是心平氣和地回答我說:
您放心,教召3次之後就會從名單上永久除名了........
瞬間,我勾起了腦海裡深深角落的那個記憶,我想起了指揮部人事學姊在勾選教召名單的畫面。
就這樣
教召3次解鎖。
(註):
就是拍電影的那個明星。
(註1)靜心:
文山區的私立學校。
(註2)Johnson跟恐龍:
強森:大我2屆籃球隊的學長,把我當弟弟看,很照顧我,有時候自己也像個孩子。
恐龍:大我3屆籃球隊的學長,球隊時期十分照顧我,也是籃球隊幹最久隊長,一直到我成為設計師後變客戶,也不斷幫我推薦。
(註3)大嘴:
小學到中學的同學,唯一一直到出社會都在一起的莫逆之交,後來變成酒吧合作對象,後來他決定攜伴單飛,選擇絕交。
(註4)NSR:
在還沒有重機進來台灣之前著名的打檔車,關渡大肚路,三重疏洪道,那個時期飆車族會群聚的地方,應該算是檯面下的賽車場。
(註4-1)武田:
當時在機車改車界很有名氣的一間店。
(註5)追夢人:
1990上映的港片,裡面的車子跟NSR很像。
(註6)RC閥:
機械式閥門控制氣口的高低,用來增加扭力。
(註7)殺肉場:
就是報廢車回收場,常會有車行在裡面找零件與車台作為改裝車使用。
(註7-1)檔發:
打檔車當沒有離合器的時候,可以用速度驅動換檔,進而發動。
(註7-2)絕口不提愛你:當時香港歌手鄭中基膾炙人口的一首歌。
(註8)伍茲塔克:
woodstock,1969美國的音樂節活動,強調和平不要戰爭,是音樂史上極具影響力的活動之一。
(註9)拉陣:
當兵的術語,就是被長官拼命地罵,罵到無地自容。
(註10)統指部:
國防部統一通信指揮部,掌管軍中的通信業務。
(註11)一等長:
士官長裡面最大的官階,肩膀上的軍階為2粗3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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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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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20年室內設計經歷,超過10年酒吧餐飲與投資經歷,一輩子的搖滾樂靈魂,奉行著酒精滋養精神,旅行滋養靈魂,不精彩,吾寧死的想法,這裡分享關於野男人投資,設計與人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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