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s quiet quitting?”,這個問題在今年8月開始,從Tiktok平台浮出,人們相繼討論著,相關內容如野火燃燒,蔓延向全世界,讓
紐約時報、
華爾街日報爭相報導,台灣也不例外。這個新興名詞,有人翻之為「在職躺平」,多數人則叫它做「安靜辭職」。
什麼是安靜辭職?
並非實際遞出辭呈,而是一種工作心態的轉變。根據時代雜誌描述,此概念是指在工作中,人們不再追求做到超出預期 (go above and beyond),而是僅完成工作最低要求。
議題的導火線燃起自抖音平台,有網友上傳此概念相關影片,而後平台上出現大量擁護者,表示他們也抱持著這樣的心態上班。最具代表之一為網友
@zaidleppelin所發布的短片。擁有350萬次瀏覽量的影片中,他指出安靜辭職是不再支持工作即生活的奮鬥文化,個人價值也不該由工作表現定義。而底下將近5千次留言多是支持此看法,也有人認為工作本該如此。
從大離職潮到安靜辭職,背後隱含什麼問題?
疫情發生以來,大離職潮到安靜辭職盛行,或許這些只是浮出冰山的一角,在冰山下方,隱藏著是逐漸疏離的勞資關係。
對於安靜辭職的看法兩極化,支持者認為這代表著奪回生活主宰權,要讓工作與生活平衡,反方則表示,若不再追求工作上的卓越,將會造成經濟損失。
無論正反方意見,從大離職潮到如今的安靜辭職,我認為不只是單一現象,而是一再地反映出人們看待工作的態度已改變,但部分資方尚未反應過來,仍以守舊的管理方式運行,導致勞資雙方存在的間隙越來越大。
作為Z世代的一份子,我看到什麼?
來自X世代的管理階層,似乎面臨著掙扎──在奮鬥文化與工作生活平衡、權威式管理及多元共融中掙扎
接下來說說我的故事。我來自Z世代,幾年前投入一家新創,共事的也多為同世代年輕人。起初,剛進入職場的我們多懷抱著熱情,畢竟大學四年,理論多於應用,終於可以進場實戰。但真槍實彈走過幾年才發現,職場環境並不是那麼友善。
即使身在強調扁平化組織與創意的新創公司,來自X世代的管理階層,似乎面臨著掙扎──在奮鬥文化與工作生活平衡、權威式管理及多元共融中掙扎。他們喊著重視員工健康、支持多元想法,但時常公開鼓勵加班同事。面對應設置匿名信箱的請求,卻是以「沒有必要」為答案,那時我就知道,多元共融,對於部分管理階層而言,只是順應趨勢所喊的口號,並沒有化作行動。
面對不友善的體制,我最終選擇離開,但同時還有許多人為了每個月固定進帳以及更多的原因,寧可待在不喜歡的環境,做著最低限度要求,「這樣就好。」他們想。
「這樣就好」,當企業主只看表面,重視工作時數而忽視員工健康,為了便於管理而略過不同聲音時,勞方也有辦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雙方都只想這樣就好,而停留在各自舒適圈,損失的是彼此差距間的潛在產能。如同知名績效管理咨詢公司蓋洛普於『
2022 年全球工作場所報告』指出,疫情以來員工對於工作投入程度不如以往,估計低比例的工作投入已造成全球損失7.8兆美金。
從裂縫看見光,改變的契機
從大離職潮到安靜辭職,顯示了勞資關係的裂縫,亦隱含著世代更迭的變化,疫情爆發,人們體驗到不同工作型態,加上
追求工作與生活平衡的Z世代(出生於1990~2010間的世代)開始投入職場,都讓既有的工作文化與工作態度開始鬆動。
對於企業,這是人才危機,但興許也是另一次轉機,是時候走下神壇,進入員工內心,看見實際需求,那是對於職場公平環境的渴望,也是希望拿回生活平衡的吶喊(全球工作場所報告提到,經歷職業過勞的最大原因是不公平的遭遇,其餘包含難以平衡的工作量、無理的時間壓力等,都與企業主有關)。
建立多元共融、重視員工身心理健康的環境,讓勞方心甘情願投入工作,不是資方的犧牲讓步,反而可能為其帶來助益。
蓋洛普調查也指出──與員工不投入工作的企業相比,員工認真投入工作的企業,比前者多出至少23%的利潤。
在過勞與安靜辭職之間,我們應有更多選擇
除了資方有改善空間,作為員工,我們亦能從自身做起,如同
哈芬登郵報創辦人亞利安娜・哈芬登提醒,「在過勞與安靜辭職之間,我們應該有更多選擇」。面對不喜歡的環境以消極態度處理,難免有些可惜。要記得,我們還有更多選擇,應該持續尋找熱情所在,並找到願意投入心力的產業與公司,甚至不是公司也可以,慢慢修正,覺得不好就做出改變,調整到舒適為止。透過資方實踐多元共融以及勞方努力找尋工作意義,縮小彼此距離,讓我們站在同一陣線,發揮一加一大於二的力量,一起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