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閱讀：面對陳腐創意解方--《史記》西門豹故事
更新於 2024/01/12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西門豹治鄴〉選自《史記·滑稽列傳》，講述了西門豹初到鄴地，發現田地荒蕪，人煙稀少。通過調查，了解到那裡的豪紳和巫婆勾結在一起為害百姓，便設計破除迷信，大力興修水利，使鄴地繁榮起來的故事。文章刻畫了西門豹有勇有謀，敢作敢為，與民作主，為民除害的形象。描寫了西門豹如何將計就計，懲除邪惡，除害興利，重點記敘了西門豹破除迷信的經過。
其中最精彩的一段是：西門豹發現那裡「河伯娶婦」的習俗害慘當地百姓，他並不直接中斷這個習俗，反而順水推舟，去到「河伯娶婦」的現場，藉故新娘長得不夠美，要換一位新娘，於是就把主持獻祭典禮的「大巫嫗」丟下水中以告河伯。之後又藉巫嫗未歸之由，陸續丟下巫嫗的弟子及當地的權貴「三老」，將支持這個習俗的核心人物一一丟下水，破除了這個陋習繼續下去的可能性，也有效遏止這個習俗繼續執行。在西門豹這樣的操作下，「鄴吏民大驚恐，從是以後，不敢復言為河伯娶婦」，從此這個導致鄴縣貧窮的習俗便直接消失，再沒人講第二句話。
然而這個故事的思考點其實很多，我詢問學生：
- 你覺得當時人民有沒有懷疑這個習俗?
- 如果這個習俗對鄴縣有許多不好的影響，為何它還會被持續執行?
- 你覺得西門豹知道了巫婆和官紳的騙局，為什麼不直接把他們抓起來，而是去參加河神的婚禮呢? 又為什麼不把所有的官紳都投進河裡去呢? 你覺得按照常理下禁令，抓巫婆、豪長治罪，與西門豹所使用的哪種方法更好、更有效呢? 你是否認同西門豹的處理方式? 為什麼呢?
最後也跟學生討論了「資訊不對等」和「意識形態」這些問題。這樣的現象在人類社會中其實也常出現，如果我們自己不曾直接受害，那我們對於會脅迫、危害到他人的不合理制度也常會默默接受，甚至捍衛它。如同鄴縣人民相信每年犧牲一兩位女子，便可換得全縣安寧，這也是他們共同默許的。但是在西門豹把那個陋俗推展到極致，用合理的理由讓巫嫗、三老都下了水，當他們發現自己也可能是那個被犧牲的人時，這個習俗就可以被無條件廢除了。
那藉由這個故事，學生們想到什麼呢？
這次的寫作練習是請他們就這個故事，找出一個自己想討論的點，延伸到生活時力去做討論，寫寫自己的想法。孩子們發揮的方向各不相同，相當有趣，讓我們一起來看看他們寫了些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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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 陳昱安
從西門豹這篇故事中，人民的恐懼而不敢制止，高官為了利益而堅持執行，造成了當地不合理的傳統習俗持續發生。有錢家的女子向外逃走，然而貧困女子只能在縣城裡祈禱自己不被選到成為河伯之妻。幸虧西門豹以看似正當的理由成功阻止了這類憾事發生，事後也做了許多造福人民的工程，成為一位好官。
整篇文章看下來，除了西門豹以外，令我最有感觸的是人民因害怕高官的壓迫與民間流傳的習俗，不敢有所作為。依我看來，我認為人民並非不了解此習俗的荒誕之處，徒然屈服於高官的壓迫，這類型的事是不禁讓我聯想到當代中國政府的作法，其中白紙運動更讓我有所感觸。在中共政府長期洗腦下，絕大多數民眾早已被植入政府期待他們擁有的思想，然而有一小部分人因為不認同抑或是汲取其他違背政府思想的知識，產生不同想法，隨著當權政府一步步加強對人民的掌握甚至監控，最終勇於挑戰政府，發起一連串的革命。在每一次的抗爭運動下，有的人逐漸打破昔日所被灌輸的觀念，開始迷失自我又或是接受新思想。不過更多的是無法認同這群革命鬥士的行為，甚至批評譴責他們。我認為有這些想法是可以理解的。
對於那些尚未認同其他思想的人而言，因為從小就被教育政府的好而無法看見其他的盲點，這已經是一種意識型態了。以他們的角度自然而然會認為政府的政策是為了人民的利益，而非抗爭人士口中所說的，因為這樣的想法會反對抗議者也就說得通。然而我認為更大的隱憂是，人民如同西門豹一文中，因害怕上位者而不敢發聲，且事不關己的態度苟活偷生，在這樣的社會氛圍下，使上位者更輕易掌控人民，最終跟故事中一樣，只能坐以待斃。
師評：這篇文章寫得很不錯，符合題目要求，挑出一個你有感覺的點，再結合生活實例做論述。服從權威及多數人的意見是比較容易的事，不過的確誠如你所言，如果習慣了這些不公不義的事都不去抗爭，那災難何時會落到自己身上都未可知。這世界並不總是會有西門豹這樣的人來解救大家，要怎樣為自己爭取權益永遠是我們直得思考、學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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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 李典縉
「鄴三老、廷掾常歲賦歛百姓，收取其錢數百萬，用其二三十萬為河伯取婦，與祝巫共分其餘錢持歸。」可看出村中高層和百姓除了存在地位上的關係，財富逐漸往少數人手上集中的現象也體現了其貧富差距擴大的問題。而現實生活中也是如此，有錢人變得更有錢，而貧困的人卻無法翻身。
現今社會，多數財富早已被少數人所掌握，一個剛出社會的年輕人即便找到工作，扣掉生活費後還能剩多少，連自己買套房子都是問題。但如果你生而為富二代，買房買車從來都不是問題，甚至還能繼承家業賺更多錢。如此一來，這個社會留給家世平平的孩子那渺茫的機會，該如何和能繼承長輩事業的人相比。在階級產生、上位者從中榨取下為者財富的那刻開始，貧富差距便成為了人類社會的一大不平等問題。
而造成此現象的最根本原因便是「錢」的產生，作為人之間的交易工具，錢帶來的不只是方便，更多的是紛爭和不平等。大航海時期，歐洲國家紛紛佔領美洲作為殖民地，從交易獲取利益的過程中最多的即是和當地人起衝突，此便是最好的例子。
這些由階級、錢所帶來的貧富差距早已成定局，然而也讓我產生了是否有能改變此現象的方法呢？又為何人類都沒有去嘗試改變這樣的不平等呢？希望有天我能找到一個答案。
師評：我覺得你切的角度很特別，藉由開始的一句話討論貧富差距的問題，可見你心裡一直有這個問題的存在，才會看到這個切面。首先老師想先回應你，「階級」的差距是自人類社會發展出農業後就自然產生的，只是初始的「階級」是由「身份」、「出生」等來決定，後來才慢慢轉變為以「金錢」決定。所以「金錢」其實不是這些現象發生的根源，因為無論以什麼東西區分金錢，階級差異是一直存在的。但我覺得你最後的提問是個重要的思考，倘若要讓人之間的階級再少一些，你這樣的提問是必要的存在。也希望有一天，我們能一起找到這個答案。
那你呢？看完這個故事，是否也有想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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