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戲劇中,若出現男女主角失憶的橋段,我們通常會直覺覺得「好假喔!」而感到出戲。人哪裡會這麼容易失憶,在現實生活中,我一個都沒遇到過失憶的人。
然而,現在我不禁在想,失憶是不是一個人類集體潛意識的主題,彷彿我們隱隱約約對這個主題感到共鳴,而戲劇只是把這個感受表現出來而已?
我們都失憶了
楊定一博士的書中、《臣服實驗》作者 Michael Singer 的採訪中、焦諦卡禪師以及更多的禪師的教學中,一再的想用任何方法,要喚醒失憶、沉睡的我們。(裝睡的人叫不醒,這句話又是某種話頭禪的智慧?)
連《湖濱散記》中都提到了類似失憶的狀態:
我曾經在印度教的書中讀到有一位國王的兒子,自嬰孩時期就被逐出宮廷,有森林裡的樵夫撫養長大,長大後也成為一名樵夫,因此自認為屬於跟他一起生活的賤民階級。
他父親宮中的一位大臣發現了他,向他透漏了他的身世,消弭了他對自己身分的誤解。於是,這位印度教的哲學家繼續說道:「靈魂所在的環境會讓他誤解自己的身分,直到某位神聖的教誨師對他說出真相,才會知道自己原來是婆羅門。」
我發覺我們在新英格蘭的居民會過著現在如此卑微的生活,就是因為我們的目光未能穿透事物的表象;我們認為一件事物的外表是什麼,本質就是什麼。
──《湖濱散記‧生活的地方,與生活的目的》p.113
出生在物質世界中,讓我們忘了靈魂的真我是誰,我們以為物質世界的自己,就是全部的自己。
我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初戀》日劇最觸動我的部分之一,在男女主角看夜景時,失憶初戀的女主角看著遠方悠悠的說:「人生走到這一步,我不禁覺得,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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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腦子中像是有回音,一直跳出「無人記得的愛」。這是在哪裡讀到的呢?
是挪威探險家厄凌‧卡格(抵達三極的第一人。三極:南極、北極、珠穆朗瑪峰)在《聆聽寂靜》中的第一章標題。
更確切來說,是他讀了 Jon Fosse 詩集中的字句。於是,他寫信問詩人,句子是什麼意思? 詩人很快回覆:「某方面來說,那就是寂靜在對你說話。」
2022 年底,我彷彿聽見了
寂靜在對我說話。只是,它並非透過文字,而是一種「感覺」。我從未體驗過、無以言喻的一種強烈的感覺。
我想我是自找的,我在無數的書籍、經典中,不斷地在找什麼是解脫、什麼是自由、什麼是無條件的愛。 我在 2022 年 12 月 30 日的日記中寫下:「我內在的無形寶藏。」其中之一,便是「和宇宙接通的意念,對真理、自由的渴求。」
接著,彷彿大霹靂般,一切(重)生。(或者,也可以說是一切死。或者,不生不死)。
文字無法描述我體驗了什麼,我彷彿跨入了未知的領域,只能繼續觀察。有股書寫的衝動油然而生,於是我寫下這篇文章 (也許接下來會聊聊一切從何開始、體驗到什麼),試圖寫下這個無人記得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