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切是自己

在河濱跑步的跑團，中場的休息好像只會補水，馬上又再繼續跑。我們女子跑團的中場休息，則是找一個有花有草風光明媚的地方拍照。這次在寶藏巖附近發現一處市民農場，種了不少蔬菜水果。一位阿姨正在整理她的菜園，看到”燈籠果”就上前詢問，阿姨賞了我們幾顆，吃起來有點像番茄。阿姨念叨說，這是自己長，我們根本沒有要種。阿姨聊了聊加入寶藏巖協會後可以租地，說明了一下條件啊狀況啊，也在抱怨今年的角豆就是不開花，結不了豆。又賞了我們幾朵洛神。

阿姨提到的不開花只長葉的角豆，還有自己長的燈籠果，突然想起鹿橋人子中的一篇小故事。每株小草要開什麼顏色的花都是事先安排的，只有一株小草獲得殊榮，可以自己決定。只要在第一道陽光照射前在心中想著花色就可以。小草想要一種特別的顏色，一種珍珠灰，沒有出現過的花色，不辜負這特別的使命。但當陽光灑在草地，片地開著不同顏色的小花，其中有一棵莖挺筆直頂著沒開就枯萎花苞的小草。

對於栽種者言，似乎努力付出未必有結果，無心插柳柳卻成蔭。但從植物本身來看，或許角豆享受著備受照顧的過程，拒絕長大。燈籠果則必須靠自己才能活下去，於是成就了各自的風景，天地間總有你的一席之地。

跑者們常掛在嘴邊的就是”速度”。七分速、六分速。。。也就是跑一公里需要的時間。大多數的馬拉松賽事都有關門時間，時間內跑不完的跑者會被迫停止，搭上所謂的回收車，坐車到終點。跑幾分速攸關是否可以完成大會設定的限制，所以賽道上有配速員協助定速，多數跑者會設定速度目標。當然也有志在參加不追求速度的跑者。跑者們大概都知道，要累積到一定的跑量才可能進步。「只有累積，沒有奇蹟」是常聽到一句話。

小女子我的跑速一直沒有太大變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跑著，跑量沒有增加，沒有越跑越慢就已經是萬幸。雖然自己的初衷只是保持運動的習慣，看著別人越跑越快，心中還是會生起比較的心理。也會想著要增加自己跑量，要跟那些跑界神人學習自律。。。然內心其實是痛苦無比。從來沒有覺得跑步是開心的，只有偶爾跑在陌生的道路，伴隨美麗的風景，是少數當下可以享受跑步的時光。跑在平日熟習的練習路徑只會不停地在心中計算著公里數，斤斤計較著還有多久才會跑完。

或許我跟角豆一樣，不想勉強自己，做不到燈籠果的努力。這樣的跑步人生很失敗嗎？這樣不可以嗎？其實只有自己可以評斷。自己想要的生活，想要成為的樣子，想要跑的路，想要跑的速，一切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