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記|我的生活方式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日常生活說到底就是相同的事情不斷地重複,睡覺、吃飯、工作、遊戲,在這些重複中年紀增長、平凡的度過一生。」
這樣說著的大貫妙子,將在《考える人》季刊誌專欄上連載8年的生活記事收錄在《我的生活方式》一書裡。將對生活的點滴,用非常平和的語氣書寫下來。就像封面妙子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愜意的走著,生活就像這樣,感覺真的會是很棒的事情。
左圖為台灣版《我的生活方式》書封,右邊則為日本版的書背(因為一時找不到台版,但封面設計是一樣的)。
由於之前有寫道,我因為喜愛大貫妙子和坂本龍一的《UTAU》,當中的中低音的鋼琴聲配合妙子的聲韻,是非常抒情韻味的悠長唱音,然而大貫妙子的音樂一開始也不是就這麼成熟而穩著。
(左)《UTAU》封面;(右) Tour Book 小冊封面 (via commmons)
在20歲與山下達郎等人組隊時期的suger babe,又或者三年後單飛的第一張專輯《Grey Skies》中,都可以感受日本當時受西洋音樂流行下的風格,而當時還年輕的妙子,聲音輕盈與清爽,是現在聽起來都依舊很有青春感的流行曲調。
1984年《カイエ》感受到明顯的轉變,做了在現在看來很常見,但在當時應該是挺實驗性的事情,為CD收錄的音樂串聯成一場黑白電影(話說現在聽到1980的合成電子音真的好有時代感),而這張專輯也有坂本龍一的參與,在這之後,妙子的音樂越發空靈並擺脫過去basa Nova法式,建立屬於自己的,如貓一般慵懶優雅,偶而還帶著俏皮感(〈メトロポリタン美術館〉真的好可愛,又有點洗腦)。
(左)手島加江繪製的封面;(中+右)横尾忠則手寫作品/曲名
建立在這些前因之下,拼圖完我對20世紀裡妙子的認識。
因而在《我的生活方式》一書中,這位在日本歌壇擁有一席之地的女歌手,將她在21世紀初的生活,用26篇文章串連出來時,拉近原本只藉由音樂所認識的妙子的距離,也傾聽她在音樂之外許多對於人生、生活的種種思緒。
「我不知道什麼才是成人和年輕人的界線,我擅自認為,成人應該是像小鳥離巢自立一樣,有獨自的經濟能力、能養活自己的人。所以應該和年齡無關。

做了各式各樣的兼職工作,也思考了許多事情。年輕時,總覺得在時間上有很多餘裕,無法成為成熟的大人也是可原諒的,但其實只是藉口罷了。不過正因為年輕,想法和意見都很難被人聽見,卻也是事實。」
自己作詞編曲的妙子,獨身一人的妙子,對成功後思戀家人而回到家中與父母同住的她,將自己一點一滴的思想與提問說出,讓人也會一邊看一邊想,是不是該停下來回頭看一下自己生活的方式?
當好幾條捆包行李的細繩子糾結在一起時,就會打結。這個愈來愈越緊,想要解開它,卻又有別的地方糾結在一起,及使用指甲想把結鬆開也沒辦法。人類世界的盤根錯節肯定就像繩結,想把頑固的死結鬆開非常不容易,但只要自己願意嘗試去鬆開,先讓指甲有機會深入隙縫間,就是鬆綁的契機的吧。
我想這是為何後來妙子的音樂越來越輕盈的原因吧,因為生活需要一些單純,一些鬆綁,當我們將包袱不再視為包袱的時候,才能真的放下。因此說出「不論科技如何進步,每天的生活中就是人與人的交集。親子關係也需每天不斷的累積。全盤接受所有的新事物,不見得就會為各自的生活帶來好的累積」的妙子,也必定是嘗試了各種事物後,才能好好思考了斷捨離,而我們進行生活的整頓的同時,是否也是正在想自己屬於「現實逃避型」、「過去執著型」還是「未來不安型」呢!
在〈有庭院的生活〉這篇文章中,妙子摘錄上田篤在《庭院與日本人》一書:
「給人能量的空間不是建築而是庭院,也就是大自然。庭院裡的樹木、草、花、蟲、鳥、吹拂的風、灑落的陽光。這些都是自然,也是一休所謂的虛無。」
搬離都市,回到老家與父母生活的妙子,或許就在這樣的步調轉換間,以悠閒的、如貓一般的姿態,在自家的庭院,建立屬於自己的生活感。
「讓黑夜變得明亮,等於是放棄早晚的生活節奏和黑夜裡浮現的星空,等於失去了人類進化的重要遺產和文化遺產。我們或許正不斷陷入迷途,看不清自己的生存地和存在的大小。只要能看到漆黑夜空裡一片浩瀚的銀河,或許就能明白原來自己是如此渺小。」——記者維林・克林肯伯格(Verlyn Klinkenborg),收錄在國家地理雜誌〈氾濫的照明燈海〉特輯
上週陷入坂本龍一不在後的憂鬱,打起這篇的心得,用與坂本龍一合作很長時間的妙子的音樂治癒自己,「小妙跟我就像是沒有血緣的兄妹,關於她的事我沒有不知道的,但實際上我似乎不是真的懂她。」曾經這樣說過的哥哥已經不在了,但這兩位的音樂依舊用著不同於語言的話語,訴說著自身的存在,看著月亮灑下銀光,找尋自己的庭院。
推薦這一本很舒服的書,希望讓看的人都可以同步聽著妙子的音樂(偶爾還配著教授的鋼琴)。
最後,去年11月一不小心重溫起小林聰美系列,因主題曲的關係,又重新愛上妙子,推薦妙子的主題曲《麵包和湯和貓咪好天氣》(パンとスープとネコ日和)的〈この空の下で〉(1978年也很好聽!)和《森林民宿》(ペンションメッツァ)的〈空飛び猫〉,兩首很棒主題曲。
2023.02.16 閱
2023.04.12 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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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讀完書,若沒有記下想法、心情,最後就只連茶渣一般的東西都沒留下,雖然只是最後留下之物,但還是想留下個紀錄,大概是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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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不知自己何時離世,人們總以為生活是一口永遠不會枯竭的水井。然而每件事只可能極其有限的發生幾次。事實上,這個「幾次」屈指可數。」 ― Paul Bowles, 《遮蔽的天空》The Sheltering Sky 1949
「優雅不只是某些場合才需要展現的東西。它是你每天都該具備的東西。」——伊莉莎白・伍德沃德 (Elizabeth Woodward)
「語言創造出『孤單』一詞,以表達獨自一人的痛苦;卻又創造出『獨處』一詞,以表達獨自一人的怡然白得。」——保羅・田立克(Paul Tillich)
「 閱讀,是為了能夠好好地生活。」——法國小說家福樓拜(Gustave Flaubert) 這是本封面很美的書,因為這個第一印象而借閱。18篇文章,紀錄作者於現在寫作的進行式,連接過去與未來之間,那些不可抹滅的書寫記憶和藝術,也回應了徵文提問的「你喜歡文字嗎?」——因為有些事務不可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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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柳林風聲》的故事展現不同人生性格的相處與生活,我想《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師》整本書中我特別喜歡的部分,是在最後大家一起吃的那頓飯,最終相聚會有分離,而分離會有新的際遇,這個世間的一切時空都在流動,而我們在前行。 我們每個人記憶深處都有黑夜或星光,這樣,不論看到的闇還是光,我們就至少有一點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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