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

站在吧台的時間長了，也慢慢習慣了一樣米養百樣人的那百樣人，慢慢習慣了有些人來到你這邊不是為了餐點也不是為了環境，他們就只是需要一個出口、需要一個不會批評、不會贊同，但是會勉為其難的附和你、短暫的因著消費傾聽你的人。

大多時候不外乎孩子和工作、專業和成就，偶爾也會有些荒謬的情事，可重複的話題終有山窮水盡的時候，所以他們開始分享最近嘗試的新事物了。
或許是在里民活動中心參加的新活動、或許是孩子家長會活動幫忙製作的餐點，也有的是他開始學習我工作專業的體驗課了，好似傾訴的時間延長，孤單的時間就能短一些。

撇除抱怨和流水帳的日常，那份嘗試的心獨獨是我佩服的，在時間感變得如此模糊之前，所謂的嘗試之於我就變成了一個淺嚐即止的賭注，沒有了曾經的熱血與好奇、興奮與欣喜，更多的是擔心和如何兌現的憂慮。

付出的時間被無形之中量化、努力的心血心心念念著回報，有趣的一切被數據化成投報率。
慢慢地，慢慢地，恐懼的感覺讓自己放棄了掙扎，我不再覺得新奇，只覺得與我無關，並給予禮貌的回應。

我忘了上一次為了嘗試而嘗試、為了想學而學習是什麼時候

倏地

鬧鐘響了

是前往吧台的時間了。

2023.04.13於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