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班｜問題?學生(三)

這宋世傑天天被愛心小手修理,已是日常,而宋世傑有心卻沒有成長想法,而就在第一次段考後,宋世傑正在處心積慮想著如何不再去補習,邊想邊走進了教室,發現大家都圍著曉茜老師,忍不住好奇的宋世傑,也湊了上去。

大家有秩序地拿著考卷排隊,在幹嘛？

看大家都注視在桌上的一個超級大盒子,赫～這又是什麼東東?宋世傑繼續看下去,發現只要手上考卷有100分的,可以玩2次,而90分以上的可以玩1次。在鄭可仁用手指戳進一個格子取出一張紙條,鄭可仁開心地叫道:「炭治郎公仔。」才叫完好多人羨慕的眼神。

鄭可仁又用眼睛搜尋試圖戳到更好的禮物,再戳一個,挖出紙條,實用橡皮擦,很多人都哈哈大笑,鄭可仁有些小小失望,不過有炭治郎也不錯,鄭可仁的表情算是滿足了。

接著換上了王志偉,他拿著3張100分的考卷,眾人羨慕的神情,讓宋世傑也跟著王志偉的手左右游移,這就曉茜為學生們準備的獎勵,除了可以戳戳樂,也可以得到戳到的禮物,這是曉茜小時候最愛的童玩,雖然現在的小朋友人手一機,這種戳戳樂已不稀奇,但就是這樣才稀奇,因為小朋友都不知道會戳到什麼禮物,又是驚,又是喜。

哇～～～ 眾人不約而同的驚嘆聲,又讓被擠在兩圈外的宋世傑更加好奇。王志偉是抽到什麼?麥當勞或肯德基套餐一份 ,王志偉又再繼續戳,小王子中英文故事書一本,又是哇哇聲此起彼落,有人就在說,大獎都快被王志偉戳完了...

王志偉一共戳了7次,除了剛剛2樣大獎外,其餘都是文具用品,讓其他同學好不羨慕,小獎雖然很多,但有機會戳戳樂,是一種優越感,這是曉茜給孩子們的小娛樂,讓孩子們體驗,嘗試,享受,而不是一味考試,寫講義,講課,講題目,現在的孩子樂趣太少了....

曉茜將戳戳樂收好,再度回到講台上,說:「戳戳樂好玩嗎?」

大家異口同聲說:「好玩。」

曉茜又說:「那..就期待第二次段考,在這段期間,該怎麼用功,該怎麼努力,大家都還要再動動腦,不要每次都羨慕別人戳戳樂。」接著說:「來,首先我們先來看名流小學這次段考題目,有看到第6題嗎?」

曉茜問了:「這題,誰要作答?」

向來愛表現的鄭可仁馬上舉手說:「老師,我..我..我」

曉茜說:「好,你上台解。」又接著說:「再來第10題,誰要解?」

楊正雄馬上舉手說:「我..我..老師..」

段考後,曉茜會整理每個學校的段考考題,讓大家能有機會學習,並給大家當小老師的機會,由學生來解題,由學生來解說,曉茜在詢問同學聽不懂的地方,一方面給台上同學解說能力,一方面讓台下動腦考倒臺上的小老師,這個年紀正表現慾萌芽,精力又旺盛,再則,台上講的好不好,台下要投票。台下亂投票,是會被叫到台上重新解題解說一番的,遊戲,要比制式考卷要來得有趣極了。

以觀眾者姿態的宋世傑,看著大家一來一往的互動,原本想要翹課不再來補習的心思,突然改變主意了。他決定....在留一個月看看,雖然..他很討厭曉茜都會打他,但,他又覺得在這個班級,大家熱絡想贏過的別人的競爭感,又讓他很喜歡,就一邊喜歡卻又一邊討厭的糾結心情。

因為每個星期六,他還要去練習,不去阿嬤會打他,曉茜老師像放高利貸一樣,也都會找機會用愛心小手打他,讓他很是厭煩。

辦公室一通電話響起,櫃檯秘書接起來:「您好,精進補習班。」只見話筒對方說:「哇係宋世傑阿嬤(台語)。」秘書說:「您好。」阿嬤說了:「請教世傑老師可以來我家收月費嗎?我不放心給世傑。」秘書頓了一會,說:「請稍等一下,我叫老師來聽。」秘書趕緊得到教室找曉茜。

曉茜拿起話筒,說:「阿嬤,您好。我是教世傑的老師,我叫曉茜。」

阿嬤在電話那頭說:「老師,拍謝,我行動不方便,可以請你來家裡收月費嗎?因為我不放心給世傑帶去..」

聽了阿嬤這麼說,曉茜回答:「好,那阿嬤您家在哪?」阿嬤便詳細講了家的位置。

隔天,上班前去了趟宋世傑家,他按著地址找啊找的,當他站在一間破舊老屋前,門口也沒有門牌,有點傻住,便打了電話給阿嬤..卻是一個年輕些的婦女接的。

曉茜問:「請..請問..宋世結阿嬤在嗎?」那婦人問:「你哪裡找?」

「我是宋世傑的補習班老師。」曉茜回。

「你等一下。」就這等一下,約等了2~3分鐘,話筒才又有人說話:「喂,老師,你到了喔?」曉茜回道:「對,我就在門口。不知道是不是...」話未說完,破舊老屋的木門開了,是阿嬤。

阿嬤的腰已經挺不直了,踏出木門緩緩走向曉茜,曉茜便上前迎阿嬤,說:「阿嬤,我就是宋世傑的老師,我叫曉茜。」邊趕緊扶上阿嬤。

阿嬤很有禮貌說:「老師,你好。」用微微顫抖的手從口袋拿出又是一疊的皺成一團的百元鈔,說:「老師,這是這個月的月費。你點一下看對不對。」

曉茜接過那一團百元鈔,慢慢一張張把他們打開,數著...

而阿嬤就在此時開始侃侃而談:「老師,我們世傑很可憐,從小父母就離異,姊姊跟著媽媽,哥哥跟著爸爸,世傑只能跟著我,你別讓他知道,他的父母不要他。」正在數著一張張解開的百元鈔的曉茜,突然停了手上的動作,看著阿嬤。

阿嬤接著又說:「我老了,不知道能陪世傑多久,又沒能教他什麼,世傑這孩子其實本性不壞,老師,你多疼疼他。」聽了阿嬤這麼說,心中猛然一酸,突然想到他每天被愛心小手打的樣子。

阿嬤又繼續說:「我老了,身體越來越不好,每個月我都領低收,實在沒什麼錢,但我知道如果世傑不好好教,以後就完蛋了,謀號啊(台語)..所以就算這樣,我拿低收的錢還是給他補習,但是他很不懂事,我擔心萬一我眼睛一閉,他變成壞孩子怎麼辦?」曉茜聽到這,心裡突然好難過。

便拍拍阿嬤的肩說:「阿嬤,不會的,你一定會健健康康的看世傑長大,世傑他星期六都會被我叫去練習,他很乖,沒有翹課,阿嬤,你可以放心。」

「真的嗎?」阿嬤臉上的皺紋快淹沒了眼睛望著老師,又說:「我很擔心他正事調皮的年紀,我老了管不動了,但..世傑很孝順我,真的。」

曉茜趕忙說道:「阿嬤,你放心,世傑在我那,我會好好管他的。」阿嬤趕緊握著曉茜的手,說:「老師,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接著又說:「不是我不相信世傑,你也知道,我是領低收的,我怕世傑拿了錢沒去繳補習費,拿去亂花,所以我才提出無理的要求,請你來我家收月費。」又加緊的說:「老師,不好意思讓你特別來一趟。」

曉茜連忙安慰老人家說:「阿嬤,沒關係的,如果你不放心世傑帶錢,我可以每個月來收月費,順便可以跟您說世傑的近況。」

老人家那瞇到快看不到的雙眼亮了似的睜大起來,說:「真的可以嗎?」又說:「可是會不會太麻煩老師了...」還繼續接下去說:「老師這樣教世傑,我還這麼麻煩老師,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曉茜連忙安慰老人家,說:「不要緊,我也可以跟阿嬤你聊聊天。」

阿嬤笑了,說:「老師,你這麼年輕,又這麼有愛心,你會有好報的。」曉茜確認了一下鈔票數量,將錢放進包包,並從包包拿出了收據,遞給了阿嬤,說:「阿嬤,這是月費收據,您收起來。」

阿嬤接過收據,並說:「其實,沒收據也沒關係,反正我也不識字,看不懂。」又說:「所以我才更想讓世傑好好受教育,畢竟我能給他的只有這個了。」

曉茜輕拍阿嬤的間說:「阿嬤,我知道你對世傑的期望,我會想辦法讓他好好用功讀書的。」

阿嬤很是感謝的又說:「老師,謝謝你,要麻煩你照顧我們世傑。」曉茜告別阿嬤後,騎車的路上滿腦子都是剛才阿嬤的聲音,阿嬤的身影。曉茜怎麼也無法想像那樣的屋子,嬤孫倆住的很是簡陋,一路上曉茜心都是酸酸的。

課輔時間,宋世傑依舊很準時的進教室,曉茜看到他很是感概萬千,卻又心想,這孩子,我該怎麼教他,才不會辜負阿嬤的期待,整個課輔時間,曉茜的目光總時不時停留在宋世傑身上,曉茜覺得這孩子可憐,因為有這般可憐身世,也才會讓他有這樣的個性,孩子,有什麼錯呢?

與阿嬤聊天之後,曉茜心中也默默計畫者,可能沒有很有用,但曉茜想要為這孩子多做一些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