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還是伸出我的手,將掌心放在妳的背上,輕輕拍,希望規律的節奏能讓妳情緒平靜,好好的、完整的說出「Tama, laku hai Maiya, malisvala asu haip?」
(爸爸,我是Maiya,你今天好嗎?)
「進去後什麼都別說,現在不適合談以前的事」五姐Niunn告訴我這個安排後,嘆了一口氣說著。
我們都想不透為何會這麼巧。當我知道這時段只有你和我能進去看Tama時,我一直在思考神想說什麼。
創31:3 耶和華對雅各說:你要回你祖、你父之地,到你親族那裡去,我必與你同在。雖然差了十歲,但我們的生日日期只差二天,一直都是一起過生日的。我們也確實在性格上非常相似,都一樣有自以為是崇高的道德觀,也都有近乎偏執的完美主義。所以,在那個我容易被「笨同事氣到咪咪冒冒」的年輕時代,妳以長我十歲的人生歷練告訴我:「Ani,是我們太聰明,妳要學會接受這一點。妳以為很簡單的,對別人來說很困難,妳以為是常識,可是有不少人根本沒有想過這麼深。所以妳要接受“別人無法想那麼多”的事實,降低妳的標準。」
這話聽來很漂亮,我欣然接受。我們如果是同一陣營的,或許真的會是很好的戰友,偏偏,「同父異母」的身份還是將我們推向對立的兩個陣營,而妳我都是各自陣營的主帥。算一算,應該有十年了。縱使我的記憶無法記得全貌,但當時截下來的對話內容完整的被我保存起來。
雖然仍依稀記得當時的情緒,但因為記不得那時的隻字片語,於是時間久了,情緒的顏色也漸漸淡化。但文字不同,它雖然被封印在USB裡,但我相信當我再看到它時,原本幾乎淡化到只剩黑色線條的曾經,會以光速被著上鮮明、對比強烈的色彩,在眼前重現,再次挑動情緒。
所以我不曾拿起來看過。除非將來有必要。
看著妳算不清Tama這次是第幾次重病,我存疑,但不打算深究。十年前,因為那一場爭執,家庭的Line群組一拆為二,從此妳們再也沒見過我,妳怎麼可以忘掉那是第幾次呢?「只要我在,妳們都不能出現」,這是我過年回家的唯一條件,就是為了讓妳們永遠記得是什麼讓我們走向這樣的局面。
年歲雖然柔軟了我,可是卻無法使我們回到從前。我學會了理解,那妳們呢?妳們也許只是不想記起,但本質沒變。於是我仍然要時時警醒著,等待著有天妳們終於還是決定殺伐掠奪的時候,出面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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