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3】倒裝句（一）：賓語提前

在閱讀文言文時，相信很多同學會遇到困難，除了詞彙難懂之外，文字順序也怪怪的，讓你無法順利翻成白話文，這是因為文言文的「語序」與白話文有些不同。

1. 語序與倒裝

語序就是「語言中文字的順序」，通常我們會看「主語Ｓ」、「述語Ｖ」、「賓語Ｏ」三個成分所構成的基本語序，以及修飾語和中心語結合構成的修飾語序。以華語來說，華語白話文的基本語序是「主語─述語─賓語（SVO）」，而修飾語則是「修飾語─中心語」的順序，幾乎所有的句子都不會違反這樣的語序。

然而，有時候還是會有違反基本語序的現象，我們在修辭學上稱為「倒裝」。在現代華語中，倒裝是為了將強調的重點放到前面，或者是為了文學的美感。在文言文裡，倒裝也是一個常見現象，通常也是為了強調某個重點，或者這種倒裝語序就是當時人們的慣用說法。^［註一］

文言文的倒裝根據其移動成分的不同，又可以分成「賓語提前」、「謂語提前」、「中心語提前」三類，本文首先介紹文言文的賓語倒裝。

2. 賓語提前倒裝［註二］

賓語位在述語之後，是述語（通常是動詞或介詞）的接受對象。在文言文中，如果賓語出現在某些特殊句式，或者為了強調，通常就會提前到動詞或介詞之前。

• 疑問句中，若賓語包含疑問代詞（「何、安[哪裡]、誰、孰」等能翻譯為When、Where、Who、What、Why、How的詞語），則賓語移動到述語動詞之前。

1-A. 何術之求？　→ _述語[求]_賓語[何術]^［註三］
　　（蒲松齡〈勞山道士〉）

1-B. 吾誰欺？　→ _主語[吾]_述語[欺]_賓語[誰]
　　（《論語．子罕》）

1-C. 盜者孰謂？　→ _主語[盜者]_述語[謂]_賓語[孰]
　　（《公羊傳．定公八年》）

• 否定句的賓語若為代詞，則賓語移動到述語動詞之前。

2-A. 居則曰：「不吾知也。」 ​　→ _否定[不]_述語[知]_賓語[吾]
　　（《論語．先進》）

2-B. 丘未之逮也。 ​　→ _主語[丘]_否定[未]_述語[逮]_賓語[之]
　　（《禮記．大同與小康》）

2-C. 天下之位高權重者，莫我若也。　→ _否定[莫]_述語[若]_賓語[我]
　　（杜光庭《虬髯客傳》）

• 強調語氣的賓語提前：將賓語前移到述語之前，用來展現說話者對賓語的強調，此時賓語前面或後面可能會有副詞（惟、唯）或助詞（之、是）用來標記強調。另一種類型則是介詞短語中的賓語提前，用以強調重點。

3-A. 父母唯其疾之憂　→ _主語[父母]_強調[唯]_述語[憂]_賓語[其疾]
　　（《論語．為政》）

3-B. 唯利是圖　→ _強調[唯]_述語[圖]_賓語[利]
　　（《左傳．成公十三年》）

3-C. 此之不為而彼之久行。　→_述語[不為]_賓語[此] _連接[而]_述語[久行]_賓語[彼]
　　（《漢書．賈誼傳》）

3-D. 句讀之不知，惑之不解。　→_述語[不知]_賓語[句讀]
　　（韓愈〈師說〉）

3-E. 舉世混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是以見放。　
　　 → _狀語[_介詞[以]_賓語[是]]_述語[見放]
　　 （屈原〈漁父〉）

3-F. 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谿，以為固。
　　 → _狀語[_介詞[以]_賓語[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谿]]_述語[為固]
　　 （賈誼〈過秦論〉）

3. 做題與判斷技巧

有關於文言文賓語提前的倒裝，以往的大考也有考過，例如下面102學測的題目：

圖一：102學測國文科第 4. 題（答案(D)）

有關這種是否倒裝的題型，應該要如何判斷呢？掌握以下觀念，就能簡單判斷句子是不是倒裝句：

　① 無論白話文還是文言文，語序都是「SVO」、「修飾語─中心語」。接著，找出句
　　子的主語、述語、賓語，瞭解這句話在描述什麼，且判斷是否有倒裝。（需要注意
　　 主語有可能隨語境省略，詳見主語省略句）

　② 倒裝後的句子，賓語後面可能會帶有助詞（是、之......），用來標示移位的賓語。

　③ 若是強調語氣的賓語提前，賓語前可能帶有強調語氣的副詞（唯、惟......），用來
　　 強調說話者的重點所在。
　

4. 小結

【本章重點整理】

• 文言文的基本語序是「主語─述語─賓語」，但有些特殊情況下，會有不符合基本語序的「倒裝」現象。文言文的倒裝又可以分成「賓語提前」、「謂語提前」、「中心語提前」三類。
• 賓語提前的倒裝句，可出現在「賓語包含疑問代詞的疑問句」、「賓語包含代詞的否定句」、「強調語氣」等語境之下，導致賓語提前，形成「主語─賓語─述語」的「SOV」語序。
• 賓語提前倒裝句中，賓語前有可能出現強調副詞、賓語後可能出現助詞標示。

雖然現在素養導向的大考已經不太會直接考某種專業的概念或規則，但是瞭解倒裝的特性，有助同學訓練自己文言文的語感，未來在閱讀上也一定會有所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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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與註釋：

註一：也有語法學家假設文言文的語序不是「SVO」，而是「SOV」，因此才會有大量不符合「SVO」現象的句子。不過此說尚有爭議，因此我們仍假設文言文基本語序是「SVO」，將「SOV」視作是「倒裝」的現象。

註二：資料整理自洪邦棣、徐弘縉，《國文考科強棒手冊──文法修辭及閱讀理解篇》，（臺北：三民書局，2006），頁24-26、詹佳鑫、簡嘉彤，《國文搶分祕笈：圖像筆記A++》，（新北：龍騰文化，2023），頁10、劉玟伶，《國文超正典》，（新北：康熹文化），頁113-114。

註三：中括號[]前的文字表示括號中的內容在句子中擔任的角色。例如本句「求」是述語、「何術」是賓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