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失眠的夜晚,讀完了《禮物》。
對於散文集一直有著不太好的印象,覺得總是文謅謅、無病呻吟,又帶點矯情。要不是因為作者是我認識的人,誰也想不到我會主動買下這本書、細細品味,尤其對一個22歲才開始學著對一切情感更有意識的我來說,「我想成為一個能感受到他人痛苦的人」又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個理想,亦引起了我對這本書的好奇。
在這本書之後,我發現,每個裂縫、每份存在與死亡、痛苦和掙扎,那些用力地、好好地活著的生命,都有著專屬的故事,訴說著所有經歷與情感,而散文就是包裝它們的其中一種工具。
「每天都有更多人在失去更多東西,但是我們不敢、不願直視,以免他人的悲慟打斷我們風平浪靜的人生。」
然而,允許(又或是不得已)讓自己的生活暫時中斷,直面那些痛苦與悲傷,後而消化、成長;能純然感受這些並擁有將其化為文字的魔法,正是作者出生之時得到的「禮物」,在文郁筆下一切複雜的情感是那麼直接、簡單,卻是如此細膩且真摯。
我們從小到大有太多的為什麼,對於個人、家庭、升學、未來 — 我從哪裡來、為什麼在這裡,又該往哪裡去……?
隨著時間,我們遇見、我們成長、我們無時無刻不抱有滿滿對生命的困惑與不理解,卻總在每個沒有記下的瞬間,任當下成為不復熟悉的過往,直到某個無法預期的時間點再被觸發,或者不再浮現。
「是無數次這樣的選擇決定了我是怎麼樣的人。我是一個看見死老鼠會停下腳步看著牠、記住牠的人,因為我明白牠存在,牠的痛苦真實發生,而我不願意移開視線。」
我們從來沒辦法決定命運將交付我們什麼,好壞都要概括承受。觀察、共感的越多可能感受到越多苦痛,卻也可能看到更獨特的光芒。
這正是那份「禮物」最特別也最令人欽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