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發》談心靈馬拉松

2024/03/13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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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年僅18歲的陳彥博奪得全中運高男組10,000公尺(10公里)第1名。那年,超級馬拉松(Ultramarathon,簡稱超馬)好手林義傑在「智利阿他加馬寒漠超級馬拉松賽」獲得第1名,前一年則是獲得戈壁沙漠第3名,之後更獲得2005年撒哈拉沙漠第2名、2006年的南極站第3名及戈壁沙漠第1名,並以4年積分合併的方式,獲得「四大極地超級馬拉松巡迴賽」(The 4 Deserts Race Series)的總冠軍(陳彥博則是在2016年,一年內即完成四大極地賽,獲得總積分第1的「大滿貫冠軍」)。


  陳彥博除了有天分外,正好又成長在有林義傑拓荒的時代,於是開啟了他的超馬之路。2013年,年僅27歲的陳彥博以5年時間完成世界7大洲、8大站極地超級馬拉松賽,成為首位完成此賽事的亞洲人,及最年輕完賽者的紀錄。這之間還因為2011年罹患咽喉癌而短暫休息了半年。27歲,以一位運動員而言,運動生命應該開始走下坡了,沒想到他更加碼在2016年,30歲時獲得了「四大極地超級馬拉松巡迴賽」大滿貫冠軍(5月撒哈拉沙漠250公里、6月中國戈壁沙漠250公里、10月智利阿他加馬高原沙漠250公里、11月南極洲250公里,共計1000公里,每次賽程約7天)。


  林義傑與陳彥博的故事,其共通點是─勇於挑戰極限。但何謂極限?林義傑認為:「完成自己的承諾就是極限」。而超越極限,就是比我們原先所承諾的更推進一點點。陳彥博則認為:「在終點的不是獎金,而是另一個成長的你」。因此,極限不一定只有極地馬拉松或生理上的極限,只要今天的自己比昨天進步、成長,就是超越極限。


  挑戰極限的方式有很多種(從金氏世界紀錄便知道),但為什麼會是極地馬拉松(極地超馬第1名沒有獎金)?以陳彥博為例,他每天都要跑80公里(早上30公里、下午30公里、晚上20公里),一天沒跑完就像沒活過似的。對於為什麼會選擇以極地馬拉松的方式挑戰極限,除了有這方面的天分之外,極地的環境;從零下50度到攝氏40度,一天要上升海拔1000公尺,穿越世上最乾燥、最冷、最熱、風最大等不適人居的環境。讓他們有機會在生死邊緣(生理的痛苦、心理的孤獨)看見不一樣的風景、不一樣的自己。例如:陳彥博在南極站時,有17個小時是黑夜,只有7個小時是白天。白天走、夜晚也不停的走,四週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及拖著的雪橇聲,當連續10天都在這樣極端的環境下時,他快瘋了。但在一次次的崩潰中,他又不斷告訴自己再撐下去、不斷找出前進的理由。直到他看見了跨越恐懼的風景,那純粹的風景、純粹的自我。


  其實我們天生都是冒險家,我們都在跑「心靈馬拉松」,因為在人生的路上,我們總是不斷的努力試著看清自己、認識自己,而這才是人生最美的、最不容錯過的風景。心靈馬拉松是沒有終點的,但卻是有方向的。方向便是,問自己,什麼是我們今天沒做或一陣子沒做就會感覺渾身不對勁、感覺自己沒進步的事情?以前在準備考試時,念了一整天的書,但每到傍晚,總要到操場流個汗,才感覺今天沒白活。因為運動對自身的效果總是最直接而顯而易見的,但考試卻不一定是等量的,不一定投入的時間越多,就越容易考上(重點是效率)。而運動或說與環境互動總讓我們活得更真實,生活不只是面對冷冰冰的參考書,重要的是溫度。


  在心靈馬拉松的道路上,有家人與親朋好友能夠支持、分享,能夠分擔長時間的痛苦與孤獨。但是否會有跑不動的一天?陳彥博在2016年的四大極地超級馬拉松第二站的中國戈壁沙漠,原本領先的他,最後10公里卻因為熱衰竭而以第5名收場。之後到第三站的智利阿他加馬高原沙漠,他不再每天鍛鍊自己,並且開始討厭跑步。身體是有極限的,再怎麼喜歡的事情,還是需要休息。心靈馬拉松當然也需要停下腳步休息,不跑也是一種跑。藉由休息,讓我們沉澱心靈,調整方向,說服自己更勇敢、更堅定地邁出下一步。並將痛苦做為成長的養分,不斷的重新出發、重新找到更純粹的自我。

20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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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博士生/建築系畢/證照:高考公務員、工地主任、古蹟工地負責人/前地方文資薦任公務員(建築工程職系)/研究領域:建築哲學、文化資產哲學。由「哲學性」、「反思性」角度,評論文學、建築、哲學、時事、影劇、社會科學、自然科學、音樂藝術、文化資產、公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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