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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提到「轉念」,我對這個詞一直都有點抗拒。這個詞沒有完全錯,但很容易被誤用,錯用,以為只要「不要那樣想」就可以了。但我們都知道,很多時候我們理智上知道,但情感上就是做不到。
我比較喜歡丹席格的說法,「重新賦予意義」。
人對自己的生命經驗都會賦予一個意義,但我們(尤其是在童年時期)為自己所賦予的意義不見得合理。舉一個很明顯的例子,當父母打罵小孩,小孩會如何為這樣的經驗賦予意義?幾乎是100%的小孩都會認定:是我有問題,父母才會這樣對待我。但父母會打罵小孩不完全是小孩的問題,甚至可以說,幾乎100%都是父母的問題,因為父母不知道除了打罵之外,還有什麼樣的方式表達自己。我相信,絕大多數的父母如果知道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也有能力做到,是不會選擇打罵的。
身為哺乳類動物的我們,我們的幼崽自然就是會在驚嚇害怕的時候尋求照顧者的保護。然而當自己的照顧者就是造成自己驚嚇害怕的來源時,這個幼崽的大腦裡面出現了一種嚴重的生物性矛盾,他會陷入一種極大的恐慌,無法理解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於是,「我不夠好」「我不值得」「我有問題」的信念就會落印在孩子的大腦迴路中。
還好,根據丹席格的研究,我們的大腦神經有可塑性,我們可以經過正念的鍛鍊,以及在長大後重新回顧過往的生命經驗,重新為這些生命經驗賦予「更合理的意義」(要如何為自己的生命經驗賦予意義,是每一個人自己要決定的,不是被別人賦予的,所以沒有標準答案,只能是「更合理」的意義)。
而且丹席格也有提供工具,也就是「成人依附訪談」(他很努力去請求他的老師公開這個訪談問卷給大眾使用的,《從陪伴開始的全腦教養》這本書裡面有訪談問卷可以自行使用)。有了這些「更合理」的意義之後,生命才有辦法走出不一樣的路。
幾歲都可以做這些事情的。永遠不會太晚。
不是單純的「轉念」,不是「不要那樣想就好」,很需要透過敘事去進行大腦的整合,記憶與認知的重整。是理智上知道,身體也得感受得到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