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會動手寫這篇文章也屬實偶然,雖不像村上春樹在《遠方的鼓聲》中寫道:「有一天早上醒來,側耳傾聽時,忽然覺得好像聽見遠方的大鼓聲。從很遙遠的地方,從很遙遠的時間,傳來那大鼓的聲音。非常微弱。而且在聽著那聲音之間,我開始想無論如何都要去做一次長長的旅行。」這樣的清晰,但時不時回憶起的土耳其記憶,像是在提醒我該動手了。
或許只是因為午餐菜單上的 Pilav 風味飯,又或許是因為 iphone 手機跳出的照片回顧(雖然有時候很惱人,但想來也是個好設計),也可能是早餐店裡賣的冰紅茶,抑或是在方格子看到的聖索菲亞大教堂遊記,總而言之突然意識到,原來距離那時候為了轉機路過的土耳其也過了快兩年時間,原來一趟 10 來天的土耳其會讓我記憶這麼久。要是不趁回憶湧上的現在動手開始寫,土耳其給我的回憶也許會越來越模糊。
土耳其部分地區鄰近黑海,黑海地區的土壤適合茶葉生長,大量的茶葉種植也造就了土耳其人喝茶的習慣。和台灣不同的是,土耳其人喜歡喝熱的茶,而且是現煮的熱紅茶,而且幾乎無時無刻都要喝,走路累了要喝,吃飽飯更要來上一杯。土耳其的街頭滿是提著托盤的送茶人,滿滿的熱紅茶杯送出去,再收回來滿滿的空杯子,每一趟都是如此。
街邊隨處可見煮茶小舖,普遍僅有一至兩坪大小,放上一個煮茶的雙層壺,再加上一個瓦斯爐足已,這些茶鋪位置較小無法提供座位,專做附近餐廳的生意,送茶小弟時常穿梭在各餐廳之間,只要揮揮手比出要的杯數,不超過五分鐘,熱紅茶就會送上桌,喝完把杯子留在桌上即可,過不久送茶人就會來回收空杯,倒也方便了餐廳主人,也方便了用餐的食客,也從那時候養成了在土耳其吃飽就要來杯紅茶的習慣。較為寬裕的紅茶鋪會在店外擺設幾張小桌椅,可以讓客人坐下來好好喝茶。土耳其紅茶茶香濃郁,不加糖也好喝,茶澀感不會特別明顯,但加了糖也別有一番滋味。
土式米飯看起來簡單,吃起來絕對驚為天人。還記得最後那晚上車前往機場之前,Pilav 就是那一個我必定想再吃一次的食物。可惜的是,原本沿路可見的 Pilav 攤販,最終沒有讓我遇到。最後的最後只能在伊斯坦堡機場硬著頭皮點了一份,味道可想而知的差強人意,且價格比道地的小店貴上三倍不止,可真是花錢也買不到。
土式米飯和台灣熟知的米飯不同,先是土式米飯會加入圓形麵一起煮製,所以口感上帶有米飯之外的麵條口感,較東亞米飯更為有嚼勁,再加上炒製過程中加入奶油與鹽,所以本身帶有奶油的香氣與少許鹹味,就算單吃米飯也不會覺得無聊。最後上頭鋪墊少許雞絲,混合著米飯一起吃,除了雞肉的香氣外更帶有奶油香,讓人難以忘懷。
水煮玉米絕對是伊斯坦堡的經典代表,尤其是在觀光地區,這類的攤販一定可見到不少,每支15里拉的水煮玉米絕對物超所值。不像茶葉來的這麼明顯,我不知道為什麼伊斯坦堡會有這麼多玉米攤販,是因為土耳其盛產玉米嗎? 不知道的事情也許就不知道吧,總之這些玉米好吃的不得了。
玉米攤販做的事並不複雜,標準配備會有一鍋熱水,裡面放滿水煮玉米,及一小火爐隨時準備炭烤。跟台灣不一樣的是,即使是炭烤玉米,在土耳其也只會乾烤,並不會塗滿各種烤玉米的醬料,在烤完後灑上幾搓鹽巴,水煮玉米亦同。雖說只有鹽巴,但一口咬下後的玉米香氣卻驚人的濃烈,幾搓的鹽巴在此時發揮作用,玉米的甜味被襯托的淋漓盡致。
偶爾我也吃過不盡理想的水煮玉米,這類玉米若是尚未煮透,咬下後會有一半的玉米粒還是生硬的狀態,大概是生意太好來不及多等等吧。想著一支15里拉的事情,我通常會默默的走到對街的玉米攤再來一支,水煮玉米還是一樣美好。
又因為每一攤的長相大同小異,要判斷出哪間好吃實在不容易,建議如果吃到不盡理想的玉米,換一家即可,千萬不要對他失去信心。
烤魚堡絕對是伊斯坦堡的另一經典代表,最有名的莫過於釣魚橋旁的船上魚堡,畢竟是就近供貨,此地的魚堡看來就是新鮮。其實我並不確定魚堡的魚貨是不是來自橋上的釣魚客,但這麼多的釣客,魚想當然釣了不少,總得有個去處吧?
橋旁的魚堡店總共有三四間,賣的東西依我看沒有任何不同,船旁會擺放一些小椅子,若是拿著A家的烤魚堡坐在B家的食用區,大概也沒有人能夠判別。雖說賣的一樣,但總還是有間人最多的,排隊倒也不是很久。唯一有點困擾的是點餐方式,雖不至於混亂,但有點像奔牛節的酒吧點啤酒那樣,重點是注意眼神,只要對上眼就是點餐的時機,微微抬頭代表一份,若要一份以上麻煩用手指比出二,不用3分鐘兩份魚堡就會到你的手上,關鍵是要快狠準。
雖說釣魚橋旁的魚堡絕對很有水準,但我中意的是一間不知名公園旁的小魚堡店。不同於釣魚橋旁,這間小店只有在晚上營業,我非常懷疑早上的老闆是不是在橋上釣魚,所以只有晚上才營業,加上這間店並不是每天都開,看來釣魚也不是每次都能釣上,可惜老闆不說英文,我顯然不會半點土耳其話,溝通實在困難,到底老闆白天在做什麼一直到我離開也不得而知。總之那時住在附近,經過第一次時被烤魚香給吸引,可惜已經預訂了餐廳,第二次經過時終於抵擋不住誘惑。
也許因為客人不多,老闆對每片烤魚異常細心,會仔細的把細刺給處理掉,加之使用碳火的烤爐,魚片上會附著濃濃的碳香味,但不至於有燒焦的苦味,外層的麵包在包裹前也會在烤爐上火烤,一份帶著濃濃香氣的烤魚堡撒上現擠檸檬,終於被送到手中。
Kadırga Meydanı Sokak Kumkapı, 34000 Fatih/İstanbul, 土耳其
關於土耳其的記憶當然不只食物,但是說來奇怪,食物的感觸往往是很難被取代,且最容易印象深刻的,也絕對是印象深刻的旅行回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