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鼠為師的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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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建議秦始皇焚書烙下萬世臭名的李斯,原是荀子的學生。李斯從祖國楚國出走之前,已先行從儒家的忠義之門出走。

真儒信奉「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李斯執意走向世俗之路,勢必得先拋開道義,立志作追求私利的小人。



他離開故國之前,業師百般規勸,奈何動搖不了李斯的名利之心。李斯當下沒說出口的,是荀子教導的舊典遠不如兩隻老鼠的形象清晰有力。

李斯年少在地方作小吏,發現躲在廁所的老鼠又瘦又小,只要有人靠近就嚇得四處亂竄。同樣是老鼠,活在米倉的不但又肥又大,見了人也不怕,照樣大搖大擺。李斯看在眼裡,得出的啟示是選對地方跟對人,遠比品德、才華重要。

一心出走的李斯不顧荀子那套為祖國效力的理論,純就當時的時勢分析,認定秦國是最有可能讓他出人頭地的好去處。遠大前程就在前面,哪管殘弱的祖國如何呢?李斯的座右銘是「詬莫大於卑賤,而悲莫甚於窮困。」貧賤是人生最大的恥辱,擺脫貧賤因此是人生最大的追求。

洞明世事的孔子說過:「放於利而行,多怨。」一心追求利益,凡事逐利而行,必然惹來人人厭惡的結果。當然,孔子的智慧語得放在更大的時空檢視。利益當前,權勢在手,巴結逢迎的小人必然門庭若市,根本無所謂怨。但執意往利益走去的人生之路,真的是稱心如意的康莊大道?

李斯去國至秦,先是攀附秦相呂不韋,一路青雲直上。其間同班同學韓非來到秦國,李斯深恐秦皇的青眼從此轉向韓非,不惜造謠陷害韓非下獄;又恐秦皇一旦清醒,自己的大位不保,急於先下手為強。一杯毒酒送往大牢,把同班同學鴆死在獄中。

秦一統天下之後,李斯封相,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顧盼自得。為了鞏固個人地位,李斯無視文化薪傳的大義,毅然祭起焚書大旗,一把大火燒去先聖先哲的智慧結晶。始皇三十七年,秦皇駕崩。矯詔要求長子扶蘇自殺,責令大將蒙恬交出兵權等等陰謀,雖是趙高主謀,李斯明知大不義,為保個人私利,仍然一腳蹚進渾水。待秦二世正式登基,趙高弄權,李斯惟恐大位不保,極力攛掇二世動用嚴刑峻法,百姓無辜受刑,乃至因小罪致死的不計其數。

無所不用其極,趨利而行的李斯最後掉進趙高精心編就的羅網,與次子慘死在刑場。

以鼠為師的李斯唯利是圖,渾然忘卻自己是人。憑他傲人的才幹,遠可以成為經世濟民的良佐,捨此不為,天道好還,他因逐利而生,最後也因逐利而死。

 

 

《廿字真經讀經筆記》-49。釋「曰義曰信」的「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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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心耘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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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信汲引經典,可以灌溉生活;回首傳統,足以應對當下。如此信仰究竟是只能仰望的星空,還是腳下踏實的土壤?一系列當代生活的實例正是此一信念的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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