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我童年最快樂的時刻,我可能會一時語塞。
回想起來,似乎沒有哪個時刻是真正快樂的。
當我被接回父親身邊時,差不多是小學三年級。那時候,父親已經有了新的伴侶,並且一心想實現他的老闆夢,這時他跟伴侶開了一家飾品鑄造廠,位置在現在的洲子洋。看似一切都很正常,但我知道,我的生活不會像表面上那麼容易。
學校班級人數不多,每年級就只有一班整班人數約30幾位,當時學校沒有提供營養午餐,學生們通常會回家吃飯。每當中午放學時我只能回到工廠吃飯,然而等待我的不是溫馨的午餐,而是白飯淋上醬油膏。這種餐點,成了我童年最常見的午餐之一。
父親的伴侶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我。她對外人總是說得很好,表現出對我的關心,甚至會說「把我當自己的女兒」來塑造自己慈愛的形象。然而,私下她的態度卻完全相反。有一次,她對我說「我煮的飯不是要給你吃,別想太多。」她的話讓我感覺自己就像個不受歡迎的外人,儘管我也已經習慣了這種冷漠。
一路走來,我看遍了各種各樣的嘴臉,似乎每個人都帶著面具,對我或多或少都有著排斥和不滿。人們口中的「家」,在我心裡卻變成了一個充滿冷漠和隔閡的地方。我曾經試圖討好這個家庭,試圖理解大家的行為,甚至希望父親能站在我這一邊,給予我一些溫暖。然而,這些期望最終都落空了。
她對外營造的善良形象,和私下對我的冷漠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對我來說,現實生活裡,似乎每天都上演著一場小型的「鬥爭」。那些話語,那些排斥的行為,讓我在年幼的時候就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感,不再期待來自他人的溫暖。
至於我的父親,他不僅沒有看透,反而經常把他和伴侶之間的問題歸咎於我。他似乎認為,是我的存在破壞了他們的關係,讓他無法擁有一個完整而和諧的家庭。每當他罵我「搞壞他們的關係」時,我心裡的防線就會再一次被擊垮。我不知道該如何修復這些破裂,甚至不知道這一切是否真的因我而起。事實上,我只是個孩子,卻背負了本不屬於我的責任和壓力。
這樣的生活讓我變得更加孤獨。我不再對家庭有過多的期望,因為我明白,這個家庭對我來說,從來不是一個可以依靠的避風港。它更像是一座圍繞著我、時刻提醒我不被接受的牢籠。我學會了在冷漠中成長,學會了在孤獨中自我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