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不用多加思考的文化體制下,人們只要乖乖聽話跟著大家做一樣的事情,扮演好一顆螺絲丁,不論是為了國家、社會、民族犧牲都是榮耀,遵從社會文化,死守規矩是必然的。
奴性的養成
在傅柯的「規訓社會」中,權力並非僅依靠強迫、強制的手段或濫用執行權力,而是通過規範,使個體內化服從成為習慣,我稱這種現象為「奴性養成」。
這現象全球可見,由其以深受東方傳統倫理思想的日本而言更爲明顯,從集體主義的觀念教育,到養成以服從為榮譽的意識型態。
讓個體從家庭教育、學校教育到社會教育,整個成長過程中,不斷被訓練磨合成一顆社會運作的齒輪,個體不斷調適自己以配合集體需求,這種體制下,也塑造了高度服從的「奴隸個性」。
個體在群體之中是多余的,這裡的多余,是額外多出來的異類。
在另一面向,我們也能很容易同時觀察到,日本在娛樂性文化與產業方面呈現相當開放的態度。
日本社會對於性的話題,比起東方的華人社會所接受度尺度較廣,且日本也擁有發達、建全的成人娛樂和多樣性的次文化娛樂。(父母支持子女當AV女優、男優是時有所聞的。)
然而,日本這種傳統倫理、道德與色情產業、性文化開放之間的衝突與差異,在一定程度上恰恰是一種反應人們在高度自律的「規訓社會」之中,被奴化、馴化之後的一種顯現。
性開放的文化、環境,讓個體即使生活在特定的範疇內,也能夠找到滿足感與舒解高壓力的方式。
而這種在幻想與虛擬現實的「放封式出口」中得到壓抑解放的模式,早已被日本社會默許、規範化,使人們在既定的框架內進行「監獄式的自由」;這種自由的方式,不會去詆觸到文化體制或道德規範。
「監獄自由」是形容在規訓社會就如同一座大型的社會監獄,而被社會規範囚禁的人們,在監獄中享受的自由。
「放封式出口」放封也稱為放風,是在監獄中的囚犯一天中唯一可以到廣場看看天空與人交談、運動、放鬆、舒解被囚禁的心理壓力的場所。
奇妙的是這種性開放模式,反而更加維持鞏固了高度自律日本人的社會秩序,使得整體社會結構趨向穩定。(若以東方而言,泰國開放的多元性文化結構又與日本相較之下有所差異。)
日本的性文化是既具有開放的框架,也有隱藏規範的潜規則,因此這種開放並不是無限制的,可以說是統治者精心設計和長期管控的,也形成了一種當地文化的特性。
然而,這種開放的性文化產業,也在後現代消費社會中呈現出多元面向,並且瘋狂的延異。
廣義上如秋葉原的動漫文化,(cosplay)角色扮演等,都是屬於娛樂性文化產業的延伸與流變,不僅是成人連兒童、青少年也能適時的卸下,高度自律的人格面具。
ACG文化,讓日本人在接受社會規範的同時又可以盡情的幻想在二次元與虛擬世界中,徹底的解放個體壓抑思想,從中找尋自己的欲望與需求,獲得心理上的釋放,從而減少了個體對社會體制的反抗。
約定俗成的「放封式出口」在社會秩序中,佔著關鍵的位置,使得人們默認並且形成一套安全釋放壓力情緒的「放縱式的服從模式」,既滿足了個體欲望,又遵守了制度,不是在進行反社會、傳統、文化的反抗與抗爭。
但這種貌似多元文化的性開放,我們不能說它是一種自由,而該嚴謹的說,這種形式的開放,僅僅是一種「受控的放縱」。
「受控的放縱」讓個體釋放壓抑的情緒,同時又被高自律社會秩序接受為正常現象。
這種放縱模式,不會跟集體主義的價值觀發生衝突,反而是服從秩序的一部分,進而達到人們的集體共識,並從小教育系統中培養「奴性」的特質與習慣。
並在有界限開放中,順從著社會結構和無形的規範力量,形成的奴隸思想,服從於社會的規範。
人們既在「安全」的放縱中找到滿足,也享受開放的偽自由,同時又不斷內捲、內化集體意識,同時也間接強化對於權力的依賴與順從。
後續:奴性的本質:中國、韓國、日本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