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cked - Thank Goodness (謝天謝地) | 音樂劇歌詞翻譯

閱讀時間約 17 分鐘


最近魔法壞女巫(Wicked)翻拍成的電影就要上映了!我從國中時期一聽完Idina Menzel演唱的Defying Gravity,立刻愛上了這一齣音樂劇,沒想到時隔多年居然翻拍成電影了。這次想先試試看翻譯Wicked裡面,我個人非常喜歡的曲目:Thank Goodness的歌詞。這首裡面有些有趣的雙關,對我來說翻譯它還蠻有挑戰性的,不過在轉譯時腦袋不斷反覆推敲的過程讓我感覺很過癮。

(下方有音樂可搭配一起看)





歌詞翻譯 (by 藍斌)


[CITIZENS OF OZ / 奧茲國民眾]

Ev'ry day, more wicked.

邪惡一天天蔓延

Ev'ry day, the terror grows

恐懼一天天增長

All of Oz is ever on alert

奧茲國全員警戒中

That's the way with Wicked

邪惡的人總是如此

Spreading fear where e'er she goes

所到之處人人驚慌

Seeking out new victims she can hurt

不斷尋找下一個受害者


[A HYSTERICAL WOMAN / 歇斯底里的女人]

Like some terrible green blizzard

Throughout the land she flies

她飛過這片土地,就像猛烈的綠色暴雪


[AN OUTRAGED MAN / 憤怒的男人]

Defaming our poor Wizard

With her calumnies and lies

她滿嘴中傷與謊言,詆毀大巫師的名譽

 

[ALL / 所有人]

She lies

她說謊

Save us from the Wicked

Shield us so we won't be hexed

拯救我們不受邪惡侵擾

保護我們不被魔咒下蠱

Give us warning:

Where will she strike next? (x3)

警告我們,下一次她會攻擊哪裡? (x3)

 

[GLINDA / 格林達]

Fellow Ozians, as terrifying as terror is, let us put

Aside our panic for this one day, and celebrate!

各位奧茲市民,儘管這些暴行如此嚇人,讓我們把恐慌丟到一旁,一起慶祝吧!

[GLINDA / 格林達]

Oh, what a celebration we'll have today

噢,今天舉辦的慶祝活動多令人興奮 

[CROWD / 群眾]

Thank Goodness!

謝天謝地

[GLINDA / 格林達]

Let's have a celebration the Glinda way!

讓我們一起用「格林達的方式」慶祝吧!

[CROWD / 群眾]

Thank Goodness!

謝天謝地!

[MADAM MORRIBLE / 莫里貝爾夫人]

Fin'lly a day that's totally Wicked-Witch free! 

終於能有一天可以完全不需擔心邪惡女巫!

[MADAM MORRIBLE & CROWD / 莫里貝爾夫人&群眾]

We couldn't be happier

Thank Goodness!

我們再開心不過了,謝天謝地!


[GLINDA / 格林達]

Yes, we couldn't be happier

Right, dear?

是的,我們再開心不過了

對不對啊,親愛的?

Couldn't be happier

Right here

再圓滿不過了

就在這裡

Look what we've got, a fairy-tale plot

Our very own happy ending

看看我們如童話般的劇情,屬於我們的歡樂結局

Where we couldn't be happier

True, dear?

我們聚在這裡,再幸福不過了

對吧,親愛的?

Couldn't be happier

再美滿不過了

And we're happy to share

Our ending vicariously with all of you

而我們很高興能與你們分享屬於我們的快樂結局

He couldn't look handsomer

I couldn't feel humbler

他看起來再帥氣不過了

我感到自慚形穢

We couldn't be happier

我們再開心不過了

Because happy is what happens

When all your dreams come true!

因為當你夢想成真,喜悅自然就會萌生

 

[MADAM MORRIBLE / 莫里貝爾夫人]

Oh, and Glinda dear, we're happy for you!

噢,親愛的格林達,我們真為你感到高興!

As Press Secretary, I have striven to ensure that all of Oz

Knows the story of your braverism:

作為發言人,我一定要讓所有奧茲市民知道你那英勇的事蹟


The day you were first summoned

To an audience with Oz

And although he would not tell you why initially

那天你第一次被大巫師召見

雖然他起初不告訴你為什麼

When you bowed before his throne

He decreed you'd hence be known

As Glinda the Good, officially!

當你臣服在他的麾下

他正式下令你成為格林達好女巫!

 

Then with a jealous squeal

The Wicked Witch burst from concealment

Where she had been lurking surrep'titially!

接著一陣嫉妒的尖叫聲響起

那邪惡女巫從她一直鬼祟潛伏的地方

燃著怒火爆發了出來

 

[PEOPLE IN THE CROWD / 群眾]

I hear she has an extra eye

That always remains awake

我聽說她有第三隻眼睛

永遠睜開著尋找獵物!

I hear that she can shed her skin

As easily as a snake!

我聽說她可以如蛇一般輕鬆的脫皮!

I hear some rebel Animals

Are giving her food and shelter!

我聽說一些反叛的動物會提供她食物和住所!

I hear her soul is so unclean

Pure water can melt her!

我聽說她的靈魂極度齷齪

只需純淨的水就能融化她! 

[FIYERO / 費耶羅]

What!?

什麼

[CROWD / 群眾]

Melt her!

融化她!

Please, somebody go and melt her!

拜託誰快來融化她!


[FIYERO / 費耶羅]

Do you hear that? Water will melt her?!

People are so empty-headed, they'll believe anything!

你聽到了嗎?水可以融化她?!

這些人真是愚蠢,什麼鬼事都相信!

[GLINDA / 格林達]

Fiyero! Oh, yes, thanks plenty, dearest!

He's gone to fetch me a refreshment

He's so thoughtful that way!

費耶羅!噢,是的,謝謝各位!

他去幫我拿些好喝的,真是貼心!

 

[GLINDA / 格林達]

That's why I couldn't be happier

No, I couldn't be happier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能再開心了

不,我不能再開心了

Though it is, I admit

The tiniest bit

Unlike I anticipated

儘管此刻的情況

必須得承認

有那麼點不符原本期待

But I couldn't be happier

Simply couldn't be happier

但我不能再高興了

僅僅是不能再高興了 

Well, not "simply"

呃,該怎麼說......

'Cause getting your dreams

It's strange, but it seems

A little, well, complicated

因為滿足了夢想

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但似乎又......呃,有點複雜

There's a kind of a sort of cost

There's a couple of things get lost

總是要付出些代價

總是得犧牲很多事

There are bridges you cross

You didn't know you crossed

Until you've crossed

有些檻你不知道自己跨過了

直到回首時,才發現已無力挽回

And if that joy, that thrill

Doesn't thrill like you think it will

而要是那樣的喜悅

不如你以為的那樣振奮

Still, with this perfect finale

The cheers and the ballyhoo

不論如何,有了現在的完美結局

被眾人的歡呼聲擁抱

Who wouldn't be happier?

So I couldn't be happier

誰不會更開心呢?

因此,我不能再開心了

Because happy is what happens

When all your dreams come true

Well, isn't it?

因為當你夢想成真,喜悅自然就會萌生

難道不是嗎?

Happy is what happens

When your dreams come true!

當你夢想成真,喜悅自然就會萌生!


[CROWD / 群眾]

We love you, Glinda, if we may be so frank

我們愛你,格林達,希望這樣說不會太直接

[GLINDA / 格林達]

Thank Goodness!

謝天謝地

[CROWD / 群眾]

For all this joy, we know who we've got to thank

Thank Goodness!

我們知道此刻的喜悅該感謝誰

謝謝好女巫!

That means the Wizard, Glinda

也就是大巫師,格林達

[GLINDA / 格林達]

And fiancé!

和未婚夫

 

[CROWD / 群眾]

They couldn't be goodlier

She couldn't be lovelier

We couldn't be luckier

他們再善良不過了

她再可愛不過了

我們再幸運不過了

 

[GLINDA / 格林達]

I couldn't be happier

我不能再開心了

 

[CROWD / 群眾]

Thank Goodness

謝謝好巫師

 

[GLINDA & CROWD / 格林達&群眾]

Today!

今天!

Thank Goodness for today!

謝天謝地賜予美好的一天!




我喜歡這一首曲目,很大的原因是這首曲目中蘊含的張力實在是太強了,從歌詞中把英語玩得淋漓盡致,同時不忘透露出諷刺的瀟灑外,還能看到群眾們戲劇化的反應,或是格林達心境上的轉變,都十分精彩。以下讓我分開來說:

雙關


這首裡面有兩個最主要的雙關語,一個是「Thank Goodness」,另外一個是「Couldn't be happier」。

  • Thank Goodness: 除了有一般「謝天謝地」的意思外,還有感謝格林達、大巫師等這些「好巫師」的意思(「格林達好女巫」的英文:Glinda the Good)。這樣的雙關暗示著群眾把這些檯面上的人物──也就是格林達和大巫師──神格化了。
  • Couldn't be happier: 在歌曲的前後這句話有不同的含意。前半段意味著「開心到不能再開心了」,到了後半段從格林達口中唱出來的,多了「我沒辦法再開心了」這樣的含意。​


易受操縱的群眾


在這一段曲目中的群眾,顯現出容易被帶風向的特質。曲子一開始,群眾們還在恐慌的討論壞女巫,想知道她下一次她會攻擊哪裡;然而當格林達出場宣布要開始慶祝後,群眾彷彿忘了之前的恐懼,開始唱起歡樂的曲調,一邊高喊Thank Goodness。到了中間,莫里貝爾夫人出來說話,提到了壞女巫的事後,群眾又開始不斷臆測著壞女巫的形象,因而又陷入恐懼。直到格林達在最後一段發表完了她的演說後,群眾又開始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格林達的心境


一開始格林達以歡樂的形象出現在這個場景,然而在費耶羅氣憤地說「這些人真是愚蠢,什麼事都相信」之後,她的心境開始做了重大的轉折。她已經不確定自己所說的Couldn't be happier是什麼意思,她想照著自己原本一貫的說法,說出 I Couldn't be happier 說服自己開心得不能再開心了,然而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感受,卻是自己無法再開心了。不斷地說著說著,卻講出了最核心的那一句話:

There are bridges you cross, you didn't know you crossed, until you've crossed. 有些檻你不知道自己跨過了,直到回首時,才發現已無力挽回

或許是想要合理化這一切,也或許是面對著群眾不得不戴著面具,她繼續唱著,誰不會因為得到眾人歡呼而快樂呢?夢想到手以後不是應該很高興嗎?然而內心的感覺無法欺騙自己,到了最後她唱出的高音,就像是在崩潰的吶喊哀鳴。


公眾人物與民眾


雖然這齣音樂劇背景設定在一個魔法國度,實際上卻讓人感受到其中充滿了對社會的諷刺。在這段曲目之中,群眾與格林達、莫里貝爾夫人的關係,其實在現代的媒體上也常常可以看到。就算格林達的話裡已帶著對信念崩壞感受,群眾們卻沒有發現她話裡的弦外之音。群眾看到的不過是那個標籤:好女巫,以及他們對好女巫的想像,聽到她說的所有話都是好的,而無法看到格林達內心對朋友感到內疚的那個部分,無法看到她的全部;而格林達在承接了好女巫的標籤後,極力逃避自己不願面對的黑暗面,直到費耶羅的那段話,讓她內心的陰影面浮現而擾動了她的情緒。

現代的網路、新聞,常常能看到或聽到某個網紅、明星或是政治人物說了某一段話或發表了某一論述,而群眾們隨即也引發論戰,有人會表達贊同,甚至會說他是拯救某某界、某某圈的英雄;也有人表達反對,甚至會說他是人格缺陷、無恥、愚蠢等等。但就像是在這首曲子裡的格林達一樣,誰能知道當下她所說的話在她自己內心裡到底是什麼意思?僅僅從遠方看到別人說了一句話,能告訴我們多少有關這個人的訊息呢?是不是最終我們看到的不過是我們心裡想看的呢?

儘管Wicked是2003年所創作的音樂劇,然而它所描繪的社會到了今日也相當符合,或許這就是它的魔力,能穿越時空與不同時期的人們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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