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的儀式好像是太青春的歌頌,年過30,在歲末年初之際,靜靜地回顧這年的來時路,並深刻知曉,未來正自此刻的腳下蔓延開來、明白著前路。平靜,或許更接近此時的心境。我想:是時候再去咖啡廳裡坐坐了。
若生命的早年需要獅子、女巫與魔衣櫥,那或許成年後,大人的世界裡需要面具,對應的則是一處咖啡廳提供精神寄宿喘息,以供故事繼續,尤其在台北,靜思而非速食的咖啡因更顯得重要,只因咖啡與貓是細思的良伴,而貓妝很溫和地結合兩者,創造人、貓與咖啡交融的和諧空間,空間又能很好地涵容超現實的氛圍,模糊想像與現實的線,允許人在這裡享受與貓的夢,又或者是貓正夢著人,那或許是一杯咖啡的距離可以發生的事,只是我今天選擇冰滴咖啡作為引夢的楔子。
Meg是店內的大橘,顧名思義,又大又橘,有著大肚肚,情緒很穩定,溫和而可靠,在備感困惑地時候他好像會知道,用大叔的方式生硬地搖搖尾吧。你知道他是知道的,很多時候Meg就是在這裡,看起來好像睡了,但其實又沒有,他在這裡,陪你思考那些很難、很難的。待時間到了點,若你還未想通,Meg會先把你放一放,爬起來準備去巡邏了,看看這座城市困惑的人們今天到底想通了沒有。
一問才知道,貓妝在這裡已經二十年了。相比八月,又增添了收藏與老闆的新作品,當然你不一定真的看得懂,看得懂本身也不是藝術裡最重要的事,但在凝視裡經驗到美的體驗與存在的感知從忙碌裡上浮,而重新回到自己,那是一種幸福的意義。在觀賞的同時關於我本身也是被凝視的,被貓妝裡的作品、咖啡與貓凝視,這種相望是互為主體的,或許我也是養貓的人家,這樣的感受尤其強烈,凝視像和煦的光,柔軟而有分寸,讓人在經驗到溫暖汩汩流出的同時備感自在,而溫熱又會隨著咖啡與甜點重新回到了自己,形成滋養的循環,二十年如一日。
貓妝的店長是飄,飄像風,風是自由的,相識是因為國中時一起玩樂團的夥伴,但她的咖啡很精緻而溫潤,給人安定的力量。
這樣算起來,沒有二十也有一十八年的緣分了,記得適逢逢九,犯太歲的我面臨許多生涯的抉擇、徬徨或人生裡重大的決定,我是徬徨且困惑的。我問:
「飄呢?是什麼讓你決定?你為什麼選擇在這裡?」
「我想:可以很純粹地去嘗試、去維護,那些我喜歡而成就的事,即使這個世界還不理解這些堅持對於我的重要性,我還是可以繼續去做這些事情。」
自此,漂泊漸漸有了安定,安定裡有那些重要的,而我也在這些重要裡,成就為重要的。我想這是我們選擇會在這裡停靠的原因。
二十年足以經歷很多很多,咖啡廳裡有太多地故事持續進行著,貓妝也挺過自己的難,SARS、H1N1以及這幾年的Covid-19,像我們一樣,生命的主題各有不同,不變得是,我們自那些太青春的生命史裡走來,再回首也無風雨陰晴,即便活著需要面具,在殼底下,真我仍是自由的。
成年後,人的精神世界裡需要一處咖啡廳提供旅居,待千萬的未來收斂成束,走出下一個十年。
我猜KiKi也這麼覺得,但或許傲嬌的她也只是在說:乖乖工作吧!人類!也說不定,誰知道呢。
擷取貓妝讚讚的咖啡與甜點作品,以及還沒等到我寫完文案就已經順成一片的Meg&K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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