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代我曾經寫過一句話自勉:「我自瀟灑我自狂、驚世駭俗又何妨?」那段時間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之一。
從小到大我們被灌輸許許多多的標準,這些標準都是要跟著別人走的,如果離開了這些標準,這個社會就會給你貼上許多的標籤,逼得你不得不去回到正軌,尋求社會認可下的成功。
我第一次感覺到被貼上標籤是在高中時,那時我們的聯考成績或等級就是我們的座號,接著在校成績決定了你的座號次序,愈前面的號次成績愈好,愈後面的號次成績愈差,而我那時的成績大概都是在中下,所以號次也都比較後面。
可是當時的我籃球打得很好,放眼全校算是頂尖的程度,連那些專靠籃下的高個兒也被我電過,然後我的作文經過國文老師的認證,程度等同於坊間書籍上的內容,書法也被他驚為天人,因為他堅持我的作文是用「抄」的,書法則是用「描」的。
就讀書和運動來講,當時的我運動顯然更勝一等,可是當時的唯一標準是課業成績,我也只能拿我的第二專長來比拼別人的第一專長了。
當時的我對自己很不滿意,可是我明明很厲害,為什麼得不到環境的肯定?意思是這些成績好的同學大部份在球場上被我電得一塌糊塗,為什麼我卻找不到自我的滿意度或價值感?
後來除了少數同學應屆考上以外,大部份的同學都落難到補習班重考,有些考一年、有些考兩年,有些則是靠著當兵退伍加分,這才考上了大學。
用一種事後孔明的角度來看我的高中生涯,既然大家注定都要到補習班重考才能上大學,高中三年名次座位、隱隱間的競爭心理是不是就開始變得荒謬起來?
上了大學以後,我開始擺脫這些框架枷鎖,決定當一個狂狷的人,所以在校風端莊保守的大學校園中開始穿拖鞋逛校園,思維也變得和「馬克吐溫」筆下「頑童歷險記」中的「湯姆」一樣,或是開玩笑、或是捉弄人,尋求一種釋放本性的自在,於是有了開頭寫的那兩句詩。
或許我在隱隱間已經發現「自在」的秘密了,「自在」就是「自己還在」,當你「自己還在」的時候就會「自在」,可是大部份的狀態卻是「他在」,你的標準或滿意度都是跟著世俗的標準跑,或是成績、成就或是社會定義下成功的標準。
就像我那天高中同學會談到職場上「非誰不可」的問題,職場上的話術一定是這件事「非你不可」,可是你真的沒辦法的話,那「別人也行」,問題是你相信一種幻象,在一種「舍我其誰」的信念中,你相信自我有控制或掌握工作的全盤能力,事實上真是如此嗎?
現在的我,自我滿意度只要60分就可以了,而且能做就做,做不到就算了,可是面對他人,滿意度得到100分,還必須得全心全意、使命必達,有時甚至得到了99分,只有1分沒有達到,人家還是不滿意。
職場我也混過,做得最好最認真的未必能得到相應的職位或薪水,而且要求是一高再高,反正累的只是你,別人永遠只出一張嘴,後來我也想開了,生活不是只有工作,還有家庭。興趣或其他,在這些地方尋找多元的自我滿意度,應該會讓生活過得更滿意吧!
我的一些同學有退休沒退休的,有些還在職場上的則是在尋求「下台的智慧」,在職場上呼風喚雨,拼命在他人的滿意度中努力,獲得了成就,下了這個舞台獨自面對自己,或許會產生自我危機吧!
總之我已經慢慢將滿意度調到自我身上,在接納尊重中標準開始降低,壓力也變少了,我開始不用為了營造某一種形象,在鏡子前反來覆去地選擇穿那一件衣服?搭那一條褲子?因為我是穿給自己看,60分就可以,言行舉止也不必瞻前顧後,只要選擇一票開朗豁達的朋友,就可以不必在意那麼多!寫文章寫給自己看,不管是不是會有很多人欣賞?這樣的生活態度會不會比較舒心快意?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