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淵的聲音在沉重的空氣中漸止,眼神中盡是對兒子李承軒的愧悔。他清楚,自己在兒子心中的慈父形象已徹底崩塌。
李承軒五味雜陳,眼淚無聲滑落,卻無法抬眼直視父親。他內心的混亂如潮,悲憤交織,難以自持。
蜷縮在牆角的李文山聲音顫抖:「對不起……我不是人……」
李承軒冷然轉首,直覺大伯是這場冤孽的關鍵。他沉聲質問:「大伯,你到底還對張月娥做了什麼?說清楚,懺悔或解脫,就在此刻!」
李文山的臉色慘白如紙,語如利刃割心:「……我……還侵犯了她。」
話落,天地如被抽空,死寂如墜無底深淵。
「當年她昏迷後,我卻……我早就愛上了她,嫉妒你能擁有她……」
愛欲化孽,孽成詛咒。
李承軒終於明白,家族連年厄運,從亡兄、母親絕望,到父親癱瘓、大伯家破……皆是業報重疊,是張月娥的怨,滲入血脈中的因果詛咒。
時間無情流逝,符令效力將盡。父親再度沉睡,大伯癲語瘋喊:「她來了……她來了!」
李承軒驅車欲攜大伯返院,卻在仰德大道上,死神悄然扣門。
後座,一雙冰冷如枯骨的手緊擁住李文山,耳畔傳來幽魂的輕語:「大哥,不是要我做情婦嗎?來陪我吧,我好寂寞……」
李文山瘋狂掙扎,厲聲喊:「有鬼!有鬼!」手卻亂舞扯住方向盤——
轟!
車身重擊,鋼筋穿破車窗,直刺李文山心口,將孽與報釘成一體。
鮮血瀰漫,李承軒視線在殘紅中模糊,卻看見那貫穿大伯胸膛的鋼筋,詭異如命運的報復——象徵那場罪孽之器,如今加倍奉還。
耳畔,是女人的笑聲。
「爛人,去死吧……呵呵……哈哈哈哈——」
黑暗吞沒最後的意識。
仰德大道,再添一樁,冤孽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