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羅馬斯多葛學派創始人愛比克泰德曾言:「唯一能夠傷害到你的,就是你自己的想法。」在人生的旅途中,逆境如影隨形,苦難難以避免。事業失意、情感挫折、生活不如意,都是我們或多或少會面臨的難題。然而,斯多葛哲學為我們提供了一套從容應對苦難、化險為夷的生活智慧。本文將剖析斯多葛的三大思想支柱——預演苦難、逆境即良機、掌控判斷,探尋在逆境中昇華心智、尋獲祝福的藝術。
斯多葛哲學家們主張「預演未來的苦難」(Premeditatio Malorum)。若將人生比作一場旅行,那麼苦難便是旅途中的颠簸與驟雨。預演苦難,並非悲觀地去想像生活中可能發生的種種不幸,而是提前做好心理建設,坦然接納人生難免起伏的本質。
塞內加曾寫道:「我們應該將所有可能發生的事納入考量,而非僅僅期盼最好的結果。」通過設想可能遭遇的挫折,我們得以減輕苦難來襲時的震撼,同時培養冷靜、理性的思維習慣。一個發人深省的例證——我們每個人都注定會面對的生離死別。作為凡人,我們時刻都在走向死亡。我們摯愛的人,無論多麼親密,終有一天會與我們永別。若能經常以平和的心態預演這一事實,我們便能在親人離世時,心懷感恩地道別,而非手足無措地傷痛欲絕。
愛比克泰德曾說:「障礙和困難是我們展示真正自我的機會。」塞內加亦有相近的見解:「命運之神從不眷顧軟弱之人。」在古羅馬斯多葛哲人眼中,苦難絕非僅僅是痛苦的淵藪,更是自我提升、精神蛻變的契機。唯有在險阻中攀登,方能抵達人生的高峰;唯有在苦難中淬煉,方能錘鍊出不屈的意志。
以健身為喻:肌肉的強壯,有賴於不斷的刺激與負重;人的心智亦復如是,需在困境中反覆歷練,才能日益茁壯。當我們勇敢地直面挑戰,便會在克服困難的過程中收穫寶貴的品格財富——堅韌、樂觀、自律。對斯多葛學徒而言,逆境是通往至善的必經之路。古羅馬皇帝、斯多葛哲學家馬可·奧勒留便將磨難視作上天賜予的禮物。在他看來,世間萬物的本質都在於改變,沒有永恆的福祉,亦沒有永恆的禍患。苦難給予我們改變自身的機會,而非摧毀我們的藉口。
「我們無法左右生命中的大多數事情,但我們可以掌控自己的判斷。」 這是愛比克泰德的另一句睿言。面對逆境時,我們往往無力改變客觀環境,卻能主宰自己的主觀反應。古羅馬斯多葛學派認為,困擾我們的從來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我們對事情的判斷和看法。是我們賦予了它們令人沮喪或痛苦的意義。換言之,我們才是自身情緒的主人。
當我們學會調適心態,以客觀、理性的目光審視困境,並專注於自己能夠掌控的部分(如做出正面回應),內心的平靜與力量便會悄然而至。半杯水的比喻闡釋了這一點。「樂觀者」與「悲觀者」,看到的是同一杯水,卻有著天壤之別的心境。我們不妨自問:與其怨天尤人、自怨自艾,何不積極尋找解決之道,全心投入自己能改變之事?內心的平和與自主,才是斯多葛智慧的真諦。
總之,古羅馬斯多葛哲學為現代人面對逆境提供了睿智的參照。懂得預演苦難,便能泰然處之;視磨難為成長的必經之路,才能超越自我;掌控自己的判斷,方能不為外物所擾。讓我們以虔誠之心擁抱生命的酸甜苦辣,以開放的胸襟去體味人生的五味雜陳。正如斯多葛哲人所言,生而為人,誰能無險可冒、無苦可吞?但願逆境能化作我們攀登生命高峰的階梯,苦難終成內心強大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