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原文 聖人有以見天下之賾,而擬諸其形容,像其物宜,是故謂之象。 聖人有以見天下之動,而觀其會通,以行其典禮,繫辭焉以斷其吉凶,是故謂之爻。 言天下之至賾而不可惡也。言天下之至動而不可亂也。擬之而後言,議之而後動,擬議以成其變化。 「鳴鶴在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 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況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況其迩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發乎迩,見乎遠。言行,君子之樞機。樞機之發,榮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可不慎乎!」 《同人》:「先號啕而後笑。」 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處,或默或語。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 初六,藉用白茅,無咎。 子曰:「苟錯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斯術也以往,其無所失矣。」 勞謙,君子有終,吉。 子曰:「勞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語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禮言恭;謙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亢龍有悔。 子曰:「貴而無位,高而無民,賢人在下位而無輔,是以動而有悔也。」 不出戶庭,無咎。 子曰:「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子曰:「作《易》者,其知盜乎? 《易》曰:『負且乘,致寇至。』負也者,小人之事也。乘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盜思奪之矣。上慢下暴,盜思伐之矣。慢藏誨盜,冶容誨淫。《易》曰:『負且乘,致寇至。』盜之招也。」 --- 2. 白話文 「聖人有以見天下之賾,而擬諸其形容,像其物宜,是故謂之象。」 聖人觀察到天地萬物的深奧之處,並用具體的形象來比擬,使人能夠理解,因此稱之為「象」。 「聖人有以見天下之動,而觀其會通,以行其典禮,繫辭焉以斷其吉凶,是故謂之爻。」 聖人觀察到萬物的變化,理解其內在規律,並制定典章制度,附加詞句來判斷吉凶,這就是「爻」。 「言天下之至賾而不可惡也。言天下之至動而不可亂也。擬之而後言,議之而後動,擬議以成其變化。」 天下雖然深奧,但不應該因此厭惡它;天下雖然變化不定,但不應該因此陷入混亂。 只有先仔細思考、模擬之後再發言,審慎討論後再行動,這樣才能促成合理的變化。 「鳴鶴在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 鶴在暗處鳴叫,牠的孩子也跟著和應。我有美酒佳餚,願與你共享。 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況其近處呢?」 君子在家中,若說出善言,即使千里之外的人也會響應,何況近處的人? 若說出不善的話,則千里之外的人也會遠離,何況近處的人? 言行是君子的關鍵,影響榮辱,也足以感動天地,因此必須謹慎。 「《同人》:先號啕而後笑。」 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處,或默或語。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 君子的行為有時積極進取,有時隱藏內斂,有時沉默,有時發言。 兩人如果同心協力,可以削鐵如泥;若言語契合,則如蘭花般芬芳。 「初六,藉用白茅,無咎。」 子曰:「苟錯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 若能放置於適當之地,即使是簡單的茅草也可以發揮作用,這樣有什麼可責備的呢? 「茅草」雖然微不足道,但若謹慎運用,則仍然能發揮重要作用。 「勞謙,君子有終,吉。」 子曰:「勞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 勞苦而不自誇,有功績而不居功自傲,這是最為厚重的品德。 謙虛的人能以禮待人,這種態度能讓他長久保持自己的地位。 「亢龍有悔。」 子曰:「貴而無位,高而無民,賢人在下位而無輔,是以動而有悔也。」 如果地位崇高卻沒有實權,或者名望極高卻無人支持,這樣行動就會招致後悔。 「不出戶庭,無咎。」 子曰:「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 動亂的根源,往往始於輕率的言語。 君主若不謹慎,就會失去忠臣;臣子若不謹慎,就會自招災禍。 所以君子應該慎密,不要輕易發言。 「作《易》者,其知盜乎?」 《易》曰:「負且乘,致寇至。」 「負」代表小人之行,「乘」代表君子之器。當小人佔據了君子的地位,盜賊就會產生。 「慢藏誨盜,冶容誨淫。」 不妥善收藏財物,就會引來盜賊;過分修飾外表,就容易引發淫亂。 --- 3. 總結 1. 「象」用來比擬萬物,「爻」用來表達變化。 2. 言行影響深遠,君子應謹慎發言與行動。 3. 謙虛能讓人長久立足,驕傲則導致失敗。 4. 亂象往往始於言語,因此君子應該謹慎言行。 5. 財物與權位若處理不當,就會招致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