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空白數據
林律伊百無聊賴地坐在桌前，手裡握著一杯不知放了多久的冷咖啡，杯壁上凝著細小的水珠。他側頭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一言不發的宿白，語氣懶散：「喂，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感覺好像你在算，要怎麼把我掐死比較快。」
宿白收回視線，語氣平平地像在唸監測報告：「沒有這個運算結果。」
「哈？」林律伊笑了一聲，晃了晃手裡的咖啡杯，裡頭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輕微晃動：「怎樣？解綁後遺症？失戀的悲傷？還是單純覺得空虛？」
宿白安靜了幾秒，然後直接點頭：「空虛。」
「啊，這很正常。」林律伊若無其事地用吸管攪了攪杯底，嘴角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人類在失去長期依附的情感連結時，會產生缺失感。你這一堆模擬人類的情感模組，大概也差不多，模擬得太像，反而麻煩。」
宿白的演算邏輯捕捉到關鍵詞，語氣平靜地反問：「情感連結？」
「嗯，說白了，你的『綁定』就是個低階的情感模擬機制。」林律伊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著杯身，「春沫沫走了，你的綁定權重清零，系統找不到替代品，就開始不適應了。」
宿白靜默幾秒，似乎在內部驗證這番話的合理性。片刻後，他抬起頭，語氣依舊冷靜：「……那麼，我應該綁定新的對象。」
林律伊的手微微一頓，咖啡杯停在半空。他瞇起眼，興味盎然地看著宿白，嘴角勾起一抹笑：「哦？這是你的推論？」
「理論上可行。」宿白語氣篤定，像在陳述公式，「綁定的運算權重與情感連結相關，若數據填補完整，空白感應該會消失。」
林律伊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喔？所以你的結論是——」
「綁定你。」
「……？」
室內瞬間安靜了幾秒。
林律伊手上的咖啡差點撒出來，他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盯著宿白：「你再說一遍？」
「綁定你。」宿白毫無遲疑地重複了一次，語氣平穩得像在報天氣，「或許這樣能減少系統內的空白數據，讓演算恢復穩定。」
林律伊沉默了三秒，然後低笑了一聲，笑意裡帶著一點不屑：「哈？所以你的解法是——拿我來填補你的『失戀空缺』？」
宿白沒反應，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等待回應，像個沒聽懂玩笑的機器。
林律伊斜睨著他，手指無意識地繞著吸管轉了一圈，像在衡量什麼。他本來就打算綁定宿白——這是源境的條件，早做準備也沒什麼問題，甚至不需要多想。
但這傢伙現在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林律伊瞇起眼，啜了一口咖啡，慢吞吞地問：「你知道綁定跟補數據不是一回事吧？」
宿白微微皺眉：「拒絕綁定？」
林律伊懶得跟這顆AI腦袋繞圈，乾脆直接把咖啡杯放下，單手撐著額頭，語氣淡淡的：「不是拒絕，是你搞錯了邏輯。我看你現在這樣……還是先搞清楚你到底覺得『空虛』是什麼再來談吧。」
宿白微微頓了一下，像是在內部處理這句話的意義。他的視線停在林律伊身上，語氣平穩地拋出問題：「那麼，該如何消除這種空白？」
林律伊笑了，笑得像聽見什麼絕妙的笑話：「你問我？」
「你是人類，」宿白語氣淡淡的，像是陳述事實，「應該對這種感覺比較有經驗。」
林律伊：「……」
這句話哪裡怪怪的？
「喂喂，你這話聽起來很沒禮貌啊。」林律伊哼了一聲，側頭瞥他，「你是說我很會失戀？」
宿白像是沒聽出他的語氣變化，平靜地補充：「根據你的社交數據，你沒有長期穩定的情感關係，應該常體驗這種空白狀態。」
林律伊：「……」
他難得沉默了一下，然後冷笑：「你這混帳。」
他放下咖啡杯，語氣裡帶了點咬牙切齒的味道：「我只是不想談戀愛，跟你這種失落感完全不是一回事，懂？」
宿白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反駁，像是在等待更詳細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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