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香港01》報導香港基督教女青年會一項調查:
約47%育有特殊教育需要(SEN)子女的家長曾因孩子的行為而遭受不友善對待,包括被注視、嘲笑,甚至遭到拍攝和在網上「公審」。
這些經歷反映出:社會對SEN的理解與接納,仍有極大進步空間。
SEN(特殊教育需要)是為具殘障(Disability)的人士所提供的教育支援,包括智力障礙、自閉症、ADHD、精神病、讀寫困難、肢體傷殘、視障、聽障與言語障礙等。
然而,大眾對「殘障」與「正常」的認知常存偏差,不少SEN學生因此在校內外被標籤與排斥。我們該重新思考:什麼是「殘障」?又是誰定義了「正常」?
殘障不只是天生的
我們習慣用醫學角度看待殘障,把它視為功能缺陷。但其實,許多殘障是在生命歷程中出現——因意外、疾病、心理困難或年老導致身體退化。
有些是短暫的、有些是隱性的,也可能只是在人生某一階段出現的限制。
這些經歷提醒我們:沒有人能一生遠離「殘障」。
我們每個人,都可能成為「被社會視為有殘疾的人」。這不是例外,而是一種普遍的人生經驗。
正常,是誰說了算?
全球約八成殘障人口居於「全球南方」,但關於誰是「殘障者」的標準,卻長期由「全球北方」所掌控。來自西方的診斷與評量工具,未必適用於不同文化背景,甚至導致誤判與忽視。
日常生活中,我們也早已內化一套「正常」的標準,並以此看待他人與自己。
我們是否都被某種「應該如此」的期待所綁住?
能力主義的壓力
能力主義(Ableism)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歧視,將「健康、獨立、高效」視為理所當然,並將偏離這些特質的人視為問題或負擔。
這種觀念無所不在,滲透學校、職場、家庭,讓需要支持的人被邊緣化,甚至自我否定。
當我們只讚賞「能幹」,就否定了那些正在努力生活的人。
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責任持有人
SEN孩子在街上或學校受到異樣眼光,甚至在社交媒體被放大批評,這並不陌生。但教育與共融從不是父母與老師的單方面責任,而是整個社會的任務。
香港基督教女青年會提醒我們:
遇到小朋友的行為引起注目時,先給予空間,無需注視;政府也應加強公眾教育,推動與SEN家庭的雙向理解。
我們可以選擇理解,而不是評論。
如果你也是其中之一……
你現在也許健康、獨立,但誰能保證永遠如此?
當年老、疾病或突發狀況發生時,你可能也需要支援與理解。那時,你希望別人怎樣對待你?
如果今天我們願意想像那一刻,也許我們能更溫柔地看待那些處於挑戰中的孩子與家庭。
我也是殘障人士,我也是SEN
如果一個人因焦慮無法在人群中說話、因注意力失調難以完成任務、因情緒波動而人際不穩——這樣算是殘障嗎?
我認為是的。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殘障可以是天生、後天、短暫、長期、可見或不可見的。從這些角度看,我也是SEN。
這可能是過去,也可能是現在或將來。
承認困難,不是脆弱,而是一種誠實,也是一條理解他人的路。
總結:重新思考幸福與價值
「有錢就會幸福嗎?」
幸福指數早已說明,物質與幸福感並無絕對關聯。
同樣地,「沒有殘疾」也不代表人生就會順利快樂。
我們都會經歷身心的起伏、功能的變化與突發的挑戰。
殘障不是失敗的象徵,而是我們共同面對的現實。
願我們學會理解與接納,讓每個人不再因「不同」被排斥,而是因「存在」被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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