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想把快樂永遠留住,但這個想法太狂妄了。我嘗試用「有」和「無」來描述一個「世間法則 」。
曾經有一個很經典的問題說:如果知道快樂注定短暫,那麼要去發生嗎?答案是如果你把享受快樂當作禮物,那麼就去發生;如果把佔有這種快樂當作目標,那麼快樂也會變成痛苦。
所有影視作品大部分時候都在歌頌美好的愛情、家庭、友誼給觀眾,激發了人們對於「擁有」美好的嚮往。但事實上,跟人互動並不總是happy ending,尤其是越密切的人際關係,往往都不是he。這就在客觀上揭示了一個真相:「無」的概率大於「有」。
但很多人並沒有看到這一點,他們從這幾個維度去論證自己的魯:
1、自己的「無」與他人的「有」
他們看到的仍然是別人的「有」,以此來對比自己的「無」。
2、稀少的「有」和無盡的「無」
用自己偶然的一些快樂去對比大部分時間的孤獨,當一點點快樂發生的時候,甚至會覺得難過。我隱約記得太宰治說過:「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有時還被幸福所傷。」《人間失格》恰好代表了我所描述的這種現象。
他太知道「存有」的稀缺,所以當「存有」發生的時候,想到廣袤的「無」,便產生了無盡的悲傷。
如果反過來思考呢?宗教往往引導人這樣思考:「無常是日常」、「知足常樂」、傳統哲學從未宣揚放縱、享樂、「無事發生便是好事」甚至道家覺得「喜」都是耗氣。當我看到Perfect days是日常,更是一種很深刻的終極哲學。
男主角大叔過的是很多人無法忍受的獨居生活,偶爾穿插一些可有可無的人際關係,淡淡的遠遠的。但他自如地應對著,沒有一個過度戲劇化的設定,像是有社交障礙或者是太過渴望人際互動的迎合。我不知道他的生活里「有」的是什麼,但我看到了更多的「無」:沒有伴侶、沒有穩定的同事關係、沒有家人的互動...所以在窺探他的生活時,會一起隨著那些意外地闖入者帶來的驚喜而感覺到某種趣味。
但這一切闖入者的招惹,最終都會回歸平靜,大叔的生活依舊是一個人上班,喝咖啡,給大樹拍照...這些驚喜變成了大叔的皺紋和白頭髮,爬上他的面孔,而沒有在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跡。
現在很少見到大叔這樣的人,每個人都試圖更張揚一些,炫耀著自己「有」的東西。當然自媒體時代就是這樣,如果你不去炫耀,又怎麼證明存在。這也是一種「無」。
什麼是勇敢呢?小時候我以為「勇敢」是積極的,擴張的,創造的,用來獲得、實現慾望的。直到中學課堂上,講到某一篇古文,老師說:「勇於敢,很難;勇於不敢,更難。」我才明白這其中的辯證關係。
我們歌頌的宇宙,也是因為被看到的星星證明了天空的存在。那些被看到的被描述成如此美妙,但是當你將眼睛的焦點移開,凝視黑暗的天空,那才是宇宙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