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的世界觀
故事從一個帶著繡有「puppet」項圈的女孩開始,直接進入故事的核心:被人控制的木偶。在這個設定中,木偶是可以被購買的。每位木偶脖子上都配有項圈,買家只需透過一款名為「壹貳參,木偶人」的App,即可對木偶下達任何指令。
但是有兩項規則:
1. 木偶可以隨時自行取下項圈,這是木偶的「自由意志」。2. 拿下項圈的代價,是木偶被操控時的記憶隨之消失。
聽起來既弔詭又耐人尋味。既然保有自由意志,那麼怎麼會有人甘願被人操控?人類本性都是嚮往自由的,不是嗎?然而,故事中的兩位木偶,恰恰挑戰了我們對「自願與控制」的既定想像。他們在極度羞辱的情境下仍不願摘下項圈;甚至可以說,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主動選擇成為木偶。
自願成為傀儡的人們
陳仕鵬是個已婚的保險業務員,太太蘇晴是位出身優渥的千金。蘇晴十分能幹又體貼,總是幫陳仕鵬打理好一切;然而,這份溫柔對陳仕鵬來說,卻成為一種負擔。特別是來自蘇晴父母的蔑視,讓陳仕鵬始終難以釋懷這段「高攀」的婚姻。
儘管蘇晴對老公專一又深情,但婚姻總歸來說不僅僅是有「愛」就能圓滿的。在婚姻中得不到的快感與支配欲,陳仕鵬從木偶人周筱薔那裏獲得了。周筱薔是個大學生,是因為她不願遺忘與前男友的回憶。即便對方在操控她後選擇了分手,她也仍不願取下項圈,寧可被新主人陳仕鵬操控。
另一位木偶吳建一,選擇成為倩姊的傀儡,則是出於「報恩」。
當年,吳建一為了拯救被擄走的小女孩而失手殺人,正是倩姊出手相救,幫助他免除了牢獄之災。從此,吳建一視倩姊為救命恩人,心甘情願成為她的工具,讓倩姊藉著他的雙手,協助她處理見不得光的勾當,甚至讓他隨意地讓別人操控、洩慾。這對一心一意只願為倩姊控制的吳建一而言,無疑是種羞辱。然而,吳建一始終對倩姊忠誠無比。
倩姊反覆告訴他:「如果你覺得我是錯的,隨時可以拿下項圈。」這句看似給予他極大自由的話語,卻反而強化了他的服從與羞恥:「我怎麼能對恩人起疑?」,既扭曲卻又真實。
故事更在此埋下伏筆:吳建一手機裡,有一位他再也不敢撥出的聯絡人,名為「寶貝」。是他為了倩姊而拋棄的前女友嗎?如果他仍對前女友念念不忘,是否當初和倩姊立下了甚麼協議、又或者有甚麼把柄在她手中?讓人非常期待後面的篇章。
自由意志與傀儡,竟然可以共存
這個故事最令人驚喜的地方在於,對角色形象的不斷翻轉與顛覆。
一開始會替周筱薔感到不捨,希望她早點從羞辱中解脫,別再這樣折磨自己了。但是,隨著故事的推進,看著她與陳仕鵬的互動與對話,發現她其實也不是那般脆弱,而是個有主見、自我意識強烈的女生。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不惜一切也要守護那些回憶,即使付出的代價是如此巨大。
正如前面所提到的,木偶也有「自由意志」。對周筱薔而言,選擇被人控制,或許就是她自由意志的展現。
而原本以為只是報恩的吳建一,實則在潛意識中渴望肯定與被需要的價值。他不願只是倩姊的工具,而是在追求一種「認同」與「被依賴」的成就感。
木偶人的世界,像是一面鏡子,將那些平時被壓抑、被否定的人性慾望赤裸裸地撕開攤在眼前。「自由意志」與「被操控」並不總是對立,很多時候,它們竟然是一體兩面。
故事的節奏懸疑,風格有點獵奇、辛辣、也有點黑暗,卻又充滿深刻的人性觀察;並且,濃濃的台灣口語與文化,讀來備感親切。每個角色都像是一塊未解的拼圖,令人迫不及待想看清他們的全貌。非常期待後續的篇章,繼續將角色們的人格拼圖,一塊塊的黏貼與聚合。
書籍資訊
書名:壹貳參,木偶人
作者:宴平樂
出版社:時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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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書 讀墨 | Ko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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