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15|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紙上行旅:香港紙上行旅:香港 異鄉世代的擱淺― 讀蔣曉薇《秋鯨擱淺》

《秋鯨擱淺》原以舞台劇的形式,在香港登場。作者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將劇本改編為小說,再次泅泳進讀者的心裡。
故事的時代背景設定在2017年,主角蘇月秋是從中國來的新移民學生,適應不了香港的生活,自覺是「異鄉人」;另一主角游敏兒是蘇月秋的老師,雖在香港成長,在政治氛圍及社會現况,也生出「此地他鄉」之感。她們彼此依靠,以圖書館的索書號為密碼,互相傾訴生活的情感與想望,希望從中找到面對未來的勇氣。
月秋與游敏兒之間共鳴,源於卡繆《異鄉人》一書。穿插在小說章節之間的歌詩書信,都是闃黑生活中的微光。許美靜〈城裡的月光〉一曲,如秋光靜靜地照亮她倆的孤獨:
「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
總有個記憶揮不散
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
總有著最深的思量
世間萬千的變幻
愛把有情的人分兩端
心若知道靈犀的方向
那怕不能夠朝夕相伴」
然而她們師生的情誼,卻訛傳為校園醜陋的謠言,月秋心裡覺得委屈:
「自己一直敬重游敏兒,怎麼給同學說城有私情呢?難道對一個老師又敬
又愛也不可以嗎?同學為甚麼硬要給她添上罪名,為甚麼要指桑罵槐的審
判她?是不是作為一個新移民,便意味著她時刻都要習慣給本地人欺負,
甚至暫借一個依靠的肩膀也是一種罪呢?」
兩人在種種誤解之下,漸行漸遠。無以承受打擊的月秋,自殘之後,雖及時送醫了,卻陷入無邊的昏迷,如鯨擱淺。作者以鯨魚意象,連結了生存的意義―「活在深海中的鯨魚,離開水面擱淺地上,承受自身巨大的重量,費力地呼吸;如同異鄉人,離開故鄉前往異地,承受對故鄉巨大的思念,費力地求存。」
 這也是現在香港人面臨的生活困境。後記裡,蔣曉薇寫著近來的香港―
「那是夢中再也回不去的香港嗎?如同迷失的鯨,集體擱淺。」很多集體的情緒記憶,已是無法細數的傷痕。
卡繆:「荒謬當道,愛拯救之。」在荒唐、荒謬、荒誕裡,我們還能用文學留存歷史、文化、公義、自由,在荒蕪的異鄉,想望那城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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