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19|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沒有電影院的日子(1+2)

按:《沒有電影院的日子》(又名:《我在武漢天氣晴》)乃是Lizard的海底影院推出的新單元,採日更連載,預計連載到電影院回來為止,特色是零碎的引經據典還有零碎的垃圾話,不長不短的篇幅,陪您度過抗疫時光。

1.《疫情之下,我們可以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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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3(5/17),差不多從週六開始計算,今天單日人數來到了三百多人,先是健身房,然後是電影院,再來是公眾運動中心,到了今天連街角的永和豆漿都關閉了,星巴克僅開放外帶,速食店除梅花座外需實名登記,如同各大超商進場時一樣,許多學校開始採遠端教學,除了零星的人到全聯採集零星的食品外,基本沒什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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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大白天的,卻很像星期日,星期日是休息的日子,走在街道上覺得自己有點像是《惡靈古堡1》裡的蜜拉喬娃維琪,又像是《我是傳奇》裡的威爾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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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有很多東西是不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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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的戰爭死的人數大於病死的人,以色列接種疫苗比例其實很高,然而飛彈與炸彈比病毒還致命,而比飛彈和炸彈更致命的是仇恨,街頭上巴勒斯坦人們群聚在一起燒以色列的國旗,基本上沒有戴口罩,這自然給了病毒更多努力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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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曾幸運的倖免在世界的災難之外,這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不用多說,因為隨著疫情越來越嚴重,大家會更加清晰的意識到日常有多珍貴,而壞處當然是降低了對生化戰爭的意識,在非常時期,會對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很挑剔,比如全世界都沒口罩戴的去年居然在吵口罩顏色,隔離時嫌棄菜色不夠豐富,甚至還偷跑出去買東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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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台灣人的行為會讓我想起大革命時凡爾賽宮裡的貴族,當外頭饑民遍佈時,他們將菜餚灑在地上讓傭人清理著玩,後來他們的腦袋被插在杆子上遊行,直達廣場,如同許多恐怖片裡演的重點,病毒也好,思想也好,都只是引爆瘋狂的開關而已,問題早就像火藥桶一樣平常一桶一桶的堆積在那,你應該默默的看,看那些人在這種時刻露出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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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陷入瘋狂,但不要一直念念有詞「不要陷入瘋狂」,因為這樣看起來像個瘋子,關上重複訊息太多的媒體,看看書,看看電影,清清洗碗槽下的管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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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過於悲觀,畢竟這樣的感染人數相較於全世界仍相當的少,也不要過於樂觀,畢竟世界各地包括興高采烈的中國都有新疫情正在發生,病毒就像脫韁野馬一樣不斷推陳出新,一種解藥早就無以堪用,就像恐怖片裡演的那樣,怪物被製造出來並被控制,但總會成長到失控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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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管那些興高采烈的媒體,包括外煤,他們就像考七八十分的孩子看到考一百分的孩子變成九十九分,然後期待他在打擊中跌破九十,來到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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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需要做的事情是,思考平常做的事情,如何在有重重束縛的前提下,持續進行,又或者換一種方式,但達成同樣的效果,台灣人比國外多了一年的時間做準備,沒什麼必要陷入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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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對台灣而言,一切正剛剛開始。
ps.恐怖片基本上對世界具有一種樂觀的態度,死去的東西會以另一種形式回歸人世,或者具肉身或者不具,於是「一切正剛剛開始」這句話時常出現在恐怖片的結尾,並時常允諾一個還會蓬勃發展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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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黑暗時代正是改革的時代》

一早起來花一小時,連跑數家咖啡廳、早餐店,全都只能外帶無法內用,這代表人們只能回自己家去打開電器,不方便是一回事,麻煩的是耗電量。
本來據說今天又要停電,還好最後沒停,不過隨著停課甚至停班,接下來用電只會更吃緊,而當前所有增加發電量的措施都必須以年為單位才會生效,也就是說一旦傳輸再出問題,電又會離我們而去。
地窖生活,沒有電是不行的,尤其一旦大規模停電,手機網路也沒的時候,那時人們恐怕會陷入更焦躁與更焦慮的狀態,那會是全方面的黑暗時代。
「之所以會有犯罪,是因為人無法好好待在自己房間」忘記是哪個日本作家講過這句話,好像是太宰治。
冷氣掛掉了,我像鹹魚一樣,躺在床上想,其實黑暗時代也沒那麼糟糕,經過近代的翻案,黑暗時代,作為一個緩衝的時代,基督教文明慢慢吸收衰微的希臘羅馬文明,慢慢發展的更加豐碩,中文界難得的右派作家余杰在其新書《大光》第一卷寫道:
「……在中世紀,教會是文明和法律的守護者,也是文化藝術的贊助者。教會辦的學校孕育了大學,大學最初的任務是解釋上帝啟示的真理之光。中世紀嚴密周全的教會法,為近代文明指出方向。藝術方面,哥德式建築成為教堂的主要範本,通過達到盡可能高的高度,建築師創造出直衝雲霄的幻覺。」
希臘羅馬之所以衰微,是因為帝國過於龐大,又過於笨重,原本的征服者經過幾代後頹廢成害怕死亡,恐懼戰爭的人種,他們崇尚福利制度,且不再視從軍為榮譽而委外經營,這卻便導致了他們被滅絕,文化最終被基督教文明給吸收,被掌控在教會之下,重新分配他們的位置。
別誤會了,我並不是教會的愛好者,儘管我確實事奉著黑暗的教堂,但我更有意思的是這種斬不斷的傳承,其超越個體也超越群體,在歷史之河裡不但沒有沉沒,還愈加強大,雖改而不革,才是我心中的「改革」。
改革不是全盤否定過去的一切,而是在其基礎上進行不同方向的嘗試,如同後來的馬丁路德否定教會的地位,要求重新設定人與上帝的關係,而非否定上帝的存在,又如同後來的尼采所說「上帝已死」,而在電影,在法國新浪潮那裏,今天被視為「正典」的那些法國影人們,恰好是對他們之前的從片廠出來的法國古典電影有所懷疑,他們對於「正典」的改革才造就了他們成為「正典」。
下午的時候,頂著汗完成了podcast的片頭曲,突然想到,正是因為太陽遠離人類,人類才開始尋找火,而在多年以後,當羅馬迫害基督教時,教徒們躲在地道,舉著火把聚會,重新呼喚光明,如同布雷塞提《神話故事》所演的,黑暗將滋生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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