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ck
2022-04-08|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被丟掉的孩子

我們為何而來，為何站在這裡。
拉下鐵門的聲音如閃電劈雷重，世界一分為二。
為何你站在這，為何你流下了淚水。
站在這，喊出的爸爸媽媽，都是給自己的回聲，那是哀傷的聲音。
天色你看不見，這裡四周的顏色，是你明白不過的黑色。
恐懼是什麼，害怕是什麼，擔憂又是什麼。
應該很晚了，家裡怎麼沒有溫暖。
男孩害怕什麼。幾晚的大聲哭喊，也無法為安靜的夜晚增添什麼。
哭累了就好睡。
哭了就會很好睡的。
愛哭的人，跟失眠分開。
愛哭的人浸濕地板，冷冷地從地板上甦醒，臉上乾涸的痕跡，摸起來像風乾的土。
鐵門開啟，你的一天於是白天有了。
那再來的日子，就不害怕了。
男孩，總是坐在樓梯口等著媽媽回來。
他忘記了，他的媽媽早就不回來愛他抱他了。
還好阿嬤帶他長大了，只是撐不到更久之後。
你是男孩子，所以要懂得堅強。
阿嬤說的，男孩始終記著。
妹妹起初無辜張望，後來漸漸地哭了起來。
看不到該有的長輩在她身邊，輪流確認過了，沒有人知道他的家長在哪。
那一晚，熱炒店的大人每一個都從喧嘩中冷卻了酒紅臉頰。
慶幸大人都是長大的大人了。懂得照顧孩子。
安全平安首要。
假期，孩子圍繞著的沙丘，盪鞦韆，溜滑梯。
不要亂跑。
她來當你的新媽媽。
你覺得開心，那一天。
不要亂笑。
會嚇到妹妹。
暑假之後，你屬於你原來的母親。
你覺得什麼，那一天。
暑假熱熱的，你也長大了。
那一晚，你經過熱炒店看到，覺得你跟走失的妹妹好像。
好像早就長大了，長的好大好大。
大的一下子，今天就可以死去。
被丟掉的孩子，被遺棄的孩子，被數落的孩子，被討厭的孩子。
連出生都沒有喜悅的孩子。
該輾轉去哪呢。
很抱歉，那些故事，太重。
重到一想起就困進最深的海裡，見不到任何一朵雲，抓不到童話故事的衣角。
掉落的自己，被溫暖的海深深地接著，一路往下跑，往下逃。
穩心的下墜。
面對著離去的上方，聽見吐出的泡泡聲。
看渙散而去的泡泡，為海點妝淡淡淒美。
然後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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