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5-19|閱讀時間 ‧ 約 8 分鐘

【助人不難,難的是有智慧地行善】

    善良對你來說是什麼?
    我自認是一個善良的人,我曾在很冷的天,不經意地留下一條圍巾在公園睡著的街友身旁,但隔天,我依然看到街友,卻沒看到我留下的圍巾。我似乎明白了,那是我自以為的幫忙,而不是他需要的協助。
    我也曾投錢在給夜市拖著身子的乞討者,然而,在學了阿德勒心理學的「賦能」觀念後,我不再投錢給乞討者,因為我懂了,每當我投下一個硬幣,便是同意了他的無能,也許這是他當下想得到的幫助,但是若我真心想助人,也許我該做的是教他如何捉魚,而不是餵他魚吃。
    上週,我與一位夥伴小貞進行了線上鼓勵諮詢,她在諮詢後與一位路倒街友的互動,令我滿心讚嘆!這是我看過,做得最好、最溫暖的「行善」。若我是那街友,我想,我感受到的是小貞的關懷和溫暖、而非我低人一等。對我來說,這是做善事最不容易之處。
    小貞是一位非常認真的媽媽,學習了正向教養和正念已有很長一段時間, 小貞說她有發現自己的覺察力提高了,也知道到自己對於「善的目標」太過用力追求,但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以致於這陣子經常覺得非常煩躁、心定不下來,生活中的事情,也一件一件接續地失控了…。
    談話過程中,我們一起發現,原來她有一顆很悲憫的心,一直以來她都盡己所能地在幫助身邊的人。但是最近,小貞經常覺得自己這麼這麼努力了,怎麼卻還是一樣? 小貞覺得自己不好、常常感到憂鬱。
    談話中我們一起發現:原來是這幾年的學習,讓小貞開始懂得:我們給不出自己沒有的東西。因此,若想要好好地照顧他人,必得先回頭把自己照顧好。小貞現在會播一些時間留給自己,而最近,她在「照顧自己」、和「為他人付出」之間,失衡了!
    在諮詢的尾聲,小貞說「其實…好像也沒這麼難嘛!」她露出了一個…非常美的笑容!
    以下為小貞傳給我的語音訊息的文字稿原檔
    ===============
    昨天,我做到了一件滿欣賞自己的舉動。
    成長的過程中,尤其學習正念後,我發現我很容易無法拒絕別人。甚至沒有人跟我伸出援手,我還是會主動覺得『我要幫助他們』這種信念。最明顯的是:我無法放下路邊看似需要幫助的人。
    昨天在採買的路上,看到有一個路倒的街友,他就躺在路上,披著一件很單薄的雨衣。他的臉、嘴、躺著的地方,有嘔吐物。我從有一段距離、遠遠走過去,就感覺到我心裡有一股驅力,有一塊石頭擋住我的感覺,就是『又來了,我要幫助他嗎?』
    我在內心告訴自己『先不要幫他好了,我不能總是當一個拯救者』然後我就越過他。買了麵包,我就想『我真的無法放下不管』,慣性念頭又開始『我剛剛應該要確認他還有沒有一口氣,如果還有,我幫他叫救護車,或許就救他一命』。
    當下我告訴自己『我真的無法放下他人不管、但是,或許我可以踩住我自己的界線』。於是我告訴自己,如果等一下我走回去,看到他還在路邊,那我應該要思考:『我如果要幫他,我能夠做什麼?』
    我走回去的路上,看到他依然躺在那邊。走過去的路人,看似很冷漠。我走過去,看了幾眼,我在旁邊很專注地看他,發現他有呼吸,但是因為…他很臭, 疫情之下…又這麼嚴重,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就站在那邊…。我決定還是要確認他的意識,因為我如果幫他叫救護車…會不會浪費了醫療資源?如果他意識是清楚的,我叫了但他拒絕了,那我就是自以為的幫助他。
    於是我就拍了他一下,跟他確認,他需不需要就醫?
    他清楚告訴我,他不要就醫。
    我跟他確認:「那我可以怎麼幫你?有沒有誰可以幫你?我可以協助你聯絡可以幫你的人。」
    他跟我說:“不用”。
    然後,我專注在『我可以做什麼?』我把焦點放在嘔吐物上。
    我問:「你是不是吐了?你頭暈嗎?」
    街友說:“對”。
    我說:「我可以買一瓶水,你需要嗎?」
    他回我:“我要可樂”
    如果是以前的我,就會開始批判他,覺得『別人幫助你已經很不錯了,你還跟我要可樂?!』
    我想了一下,我回他說:「我只能幫你買水,你需要?還是不需要?」
    我沒有給他多餘的批判。
    他說:“好”
    於是我買了水,給他後,他很快就接過來。但是我發現他打不開那個瓶蓋,他想了很多辦法轉,他甚至用嘴巴開,也打不開。於是,他請我幫他開那個瓶蓋。但是那個瓶蓋上充滿了他的口水和嘔吐物,我當下想說『我要幫他嗎?』
    如果我幫他開了以後,其實我可以跟店家借洗手…但我真的不想勉強自己,於是我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界線以後,我回覆他:
    「現在疫情很嚴重,那瓶蓋上都是你的口水,我沒有辦法幫你開瓶蓋。」
    街友說:“妳可以用抹布”
    「我身上沒有帶任何衛生紙或溼紙巾,我真的沒有辦法幫你開瓶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再買一瓶水給你。或者…我有一瓶全新的豆漿,你需要嗎?」
    街友回答我:“好,我要豆漿。”
    「你是沒有力氣打開瓶蓋了是嗎?」
    “對“
    「那這瓶豆漿給你,我幫你開。開好,我放你旁邊。那瓶水,你留著,等你有力氣的時候,你再打開。」
    他說:“好”。
    於是這段就這樣結束了。
    我發現我不是拯救者了,我只是做我能做的!
    我離開時,旁邊有一個婦人跟我說:“他好可憐,都沒有人幫他!”
    我清楚地回覆婦人:「我剛剛問他說他需不需要就醫,他說他不要。」
    婦人回我:“他這樣子,能不就醫嗎?他的褲子都掉在外面了,他能~不~就~醫~嗎?!!!”
    我回婦人說:「這是他的選擇,這是他選擇他要的生活方式。他意識這麼清楚,就算我幫他叫救護車,他不願意就醫、他拒絕就醫,也是不能強制他就醫的。我能做的,就是給他一瓶水、給他一瓶豆漿。」
    就這樣。
    我很高興我做到自己可以做的,而且我不過度的勉強自己。
    我只是想跟妳分享,我很開心,我覺得我有這樣的能量,是來自那一天諮詢的過程,妳一再的提醒我:『不要當一個拯救者』,但也不是不幫助別人。不是不幫助別人,就是自私的人,而是:自己、他人、情境,我能做什麼?
    ==============
    我欽佩小貞能時時刻刻覺察自己,並在與街友互動的那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劃出自己內心的界線、並執行得這麼好!幫助了他人,同時也沒有委屈自己。做得最讓我動容的,是小貞
    贈人玫瑰者不只手留餘香,其實她自己也是美的,如同那晚小貞在諮詢尾聲露出的笑容一般,她不只人美,心更美
    這世界上有很多善良的人,可是他們卻不一定知道這世界需要什麼、或不一定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謝謝小貞提供了我們一個典範、也謝謝小貞願意讓我分享這則真實事件。我相信,透過小貞的故事,提供了關於「助人」,一個更清楚的輪廓。
    幫助別人,並非只有捐款一途。
    蕯提爾說:「治療家庭,便治療了世界。」
    要治療家庭,便要從影響一個家庭最深的Keyman著手
    通常那個人,正是…「媽媽」
    我行善的方式是開設:自我成長-鼓勵小組課程
    協助媽媽們學習如何照顧自己
    除此之外,助人其實還有很多方式和創意
    你行善的方式是什麼呢?
    (Photo by:張正旺)
    分享至
    成為作者繼續創作的動力吧!
    實踐阿德勒+薩提爾的媽咪,簡稱阿薩母。 因育兒踏上自我覺察的探索成長旅程, 願我的文字帶給你一些勇氣、啟發、和力量。
    © 2024 vocus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