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自我療癒時偶然發現,在要自我介紹時我會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我已經習慣說自己是某某某的女兒,是誰誰誰的妹妹,但我幾乎不曾用自己的名字介紹過自己,就算撇開其他人,我也只會用綽號介紹自己,幾乎絕口不提真名,還因此,在大學有不少人以為綽號就是我本名。
後來我開始回憶,為什麼那麼抗拒自己的本名?
我想,是因為我的名字綑綁了太多負面記憶。每當我聽見有人喊我本名,就會不由自主的有種緊張感,感覺自己不是又要被使喚或是又要被罵了。
前幾年,有天清晨五點,我媽的手機鈴聲響起,是我爸打的。我爸問我媽,我人勒?他跟我媽說他找不到我,讓我媽把手機拿給我,他也沒多說什麼,就是叫我趕快回去一趟屏東。
我打開手機,只看到一個我爸訊息:「屏東,速回。」
那當下我非常不開心。首先是那當下我根本沒搞清楚狀況,再來就是,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好急著一定要透過打擾我媽找到我?就算當時我用最快的方式從桃園趕回去,也於事無補呢?
那次我坐了七小時的莒光號,到屏東已經很晚了。
長輩看到我馬上就問:「阿妳之後都要留在這幫忙吼?」
我:「沒有,我明天就會回去,平日還要上班,也沒帶衣服。我爸從頭到尾都沒有跟我說清楚到底要幹嘛。」
後來在跟朋友聊天時,朋友提醒我,治喪期間要記得不要喊人全名。我大吃一驚,因為在那邊,你幾乎每過幾分鐘,由裡到外都能聽到有人在喊我名字,叫我做事。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時間不會太久,就整天都在那忙進忙出。
一下又要幫我爸裝水給他煮水泡茶,一下又誰誰又叫我要幹嘛。
當我睡覺時,他們也不會因為我守夜而降低音量。等我起床後才會聽到有人說:「吵醒妳了嗎?剛剛才在想,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大聲?」
會。
長輩這樣,同輩其實也差不多。我在同輩裡面的年齡,撇開我的弟弟們年紀還太小,不僅幫不上忙,還怕他們製造更多混亂之外,我在同輩中是最小的。
於是同輩,長孫不僅比我晚到屏東,而且一到那,一開門就問還在睡覺的我:「欸妳怎麼在這?阿這樣我要睡哪?妳起來去其他房間睡啦!」
『你是不是有病?這也不是你房間,能不能閉嘴?』
「我每次都睡這間阿」
『你現在不要吵我!』
真妙。長孫不用速回,我回去被要求留在那幫忙,長孫則是告訴我們,他已經約好要出去玩,沒辦法留呢!氣一下我也醒了。無論是基於長輩或是同輩,只要從他們口中聽到我名字,感覺就都不是什麼好事,而且有極大可能會發生讓我想生氣的事。人家不想睡眠中斷,於是那個要睡眠中斷起來守夜的就是我。明明晾衣服也不是我自己的事,長孫拿了最少衣服的小桶子晾完人就走了,地上發現掉落的衣物,他也只是喊一句:「欸衣服掉了。」
我的名字絕大多數都和這些破事綁在一起,生活中也只有他們會喊我本名。
這些讓我察覺對我而言,本名伴隨了過多的負面經歷。
自從發現了那些不良感受都是他人加諸給我的,我決定為自己的名字重新賦予意義。名字裡的馨,是遠播的香氣。我可以讓自己好的那面散發遠播的香氣,而不是讓那些讓我感覺筋疲力盡的人妨礙了我的自我。像《神隱少女》裡:「湯婆婆會奪走別人的名字,然後支配對方。名字一旦被奪走,就找不回原來的路。」
生活裡也會常常會有人奪走別人的名字,去掉那人的自我,好行控制之實呢。
如果,我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那我該怎麼做自己呢?
千尋和白龍想起自己的名字時,也想起自己是誰,有什麼樣的過去。我也在想起自己的本名時,想起自己的諸多過去,然後決定改寫自己對本名的認知,做自己,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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