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那裡厭世感十足的鹿

前陣子去了奈良，那裡離京都不遠，搭近鐵一小時內就到了。

出發前我就已經聽說奈良的鹿不太討喜，會衝撞人，甚至可以撞出瘀青，這大大降低了我想要探訪牠們的意願。畢竟旅行不是我一個人的，旅伴興致滿滿說被撞飛也沒關係，所以我們還是去看看這些鹿到底有多可愛。

我們大概近中午才悠悠地從京都過去。這次日本旅行對奈良做的功課不多，除了確定要看鹿，其餘的行程是在商店街吃午餐的時候，隨意用手機調查的程度。

嗯，商店街附近有五重塔、東大寺以及奈良公園，這些應該就夠了。我在商店街買了一杯咖啡，就發揮起台灣人精神邊走邊喝。題外話，這個國家的垃圾桶非常地難找，來日本短短幾天，我就學會了隨身攜帶塑膠袋這項技能。

雖然垃圾桶很難找，找鹿倒是頗輕鬆的。我們一到五重塔周圍，就看到滿街的鹿正在逛大街，很快地就看到許多遊客在餵食鹿。當我們一接近牠們，牠們就會點點頭。

我心想，這些鹿可真輕鬆啊！簡直是被寵壞了。這路上充滿著觀光客，自然也不缺糧食。不過仔細一看，這些鹿，散發著不尋常的氛圍。

牠們一隻一隻嗅著路過的人們，有些甚至把頭伸進去包包裡面，在翻找些什麼。牠們一看到有仙貝的人類，就會本能性地追過去，一次還圍上好幾隻，把人類逼到樹邊。

我還看到有人類灑出手中的仙貝，似乎在尋找解脫。這些鹿，看著人類攤出雙手示意「沒仙貝了」，如此謙卑的手勢還是溝通無效，牠們又繼續湊了上去。

我一眼就看出哪些是在道上混過一陣子的鹿。那些老練的鹿會嗅一下人類，沒聞到仙貝味就會撇頭走開，連駐留讓人拍照的機會都不給，十分任性跟現實。比較年輕、憨厚的，還會停留一下，或是跟在我們身邊逛逛。

啊......這種現實感，該怎麼說呢？

這滿街的鹿，就像是出來討生活的上班族。這些鹿的人味好重。

這讓我想到《神隱少女》裡，當千尋一家誤闖神明的土地，千尋爸媽大口吃著奉給神明的食物，當他們吃越多神明的食物，就越變得更像豬，而這些奈良的鹿，有種相似的感覺。當牠們吃掉越多人類餵食的仙貝就變得更接近人類，牠們身為鹿的本能就更為稀薄。

我跟木柵欄後的其中一隻鹿對上眼睛，牠的眼神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眼睛看起來特別凸。沒多久，那一隻鹿咬起木柵欄中間的那條鐵鏈，畫面變得十足詭異，詭異到我只好提議玩一個遊戲，找找看有哪隻鹿比較可愛。所幸的是，還真的被我找到了。那些在寺廟邊邊角角認真吃草的鹿，倒是挺可愛的。

之後聽朋友說：「妳知道嗎？只有奈良的鹿會點頭，其他地方的不太會。」我確實有看到外國觀光客跟著鹿點頭。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是在賣藝啊！

好奇心驅使，我又查了一下這怎麼一回事：看來奈良有些鹿似乎已經學會透過「行禮」來討好人類、獲更多仙貝，不過「點頭敬禮」本來在公鹿之間是具有威嚇牽制的意思，所以如果牠們對遊客點頭點太久可能會不耐煩，然後攻擊人類。

嘛.....所以我說你們這些鹿到底是怎麼看待人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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