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我花很久時間才意識到,家、爸爸、媽媽這些名詞的意象在多數人的心中是清晰的。我有物理上的家可以回,這個空間裡居住著我的父親母親還有手足,但是在那裡面度過的時間我不快樂。
影片裡提到的深井效應我以前讀過,印象最深的部分是原來發育期間承受的壓力不會在情緒消散之後跟著消失,會變成某些大腦的紊亂(不想用“缺陷”這個詞...)留在身體裡一輩子。有興趣了解自己是否有童年創傷經驗的人可以參考片中提到的ACE量表 ,連結通往兒福聯盟網頁,內有簡單的說明,比較深入的科普則可以參考上面的youtube影片以及下面的深井效應作者在TED的Talk影片。
量表中我勾起了幾項,不過不至於到犯罪的程度。我腦中的小時候都是一些情緒很強烈的事件,溫暖的記憶我想一定有,只是我很難想起來。父母不和睦的家庭生活確實給了我一生都要面對的課題,直到今天仍然未解。幸好我往前進了。雖然他們還在原地。
所以回家對我而言不是一件輕鬆的事。那個空間承載很多物理以外的物質,許許多多壓力的顆粒漂浮在那房子的空氣中,沒有散去還增添了霉味跟灰塵。因為我弟還住在那裡,他都不開窗也不打掃。可怕的直男癌。
離開醫院生活還是被三餐覓食還有幫病人換藥洗澡佔滿,沒有了護理師注意病人的健康狀況我更加緊張,深怕自己少做一件事、做錯一件事會害得母親受苦。其他時間我關在房間裡,找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直想著要逃回臺北。今年夏天臺灣終於又被颱風光臨,加上颱風被困在家裡的時間,我離開唯一能休息恢復的場域,一邊努力維持著不要再下墜,一邊對家人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表現,在外飄盪了三個禮拜吧,非常累,非常想回到自己覺得舒適的環境休息。
我其實有些微潔癖跟(應該)不至於對別人造成困擾的一點點強迫,眼睛看到的物品如果不是按照某些邏輯收納的話我會....蠻不舒服的,所以我盡量待在自己可以全權掌控、全部整理收納過的地方。其實我的標準真的不嚴格,沒有到一絲不苟的程度,我只是想要一個明亮乾淨的環境,這在我看來是所有人都有的需求,就看要跟行動力妥協到什麼程度而已。我跟所有家人妥協的程度都...蠻有落差的。所以我很少回家,自從心理健康狀態不佳之後我就不再回家了。
母親的身體狀況恢復得不錯,有弟弟照顧他,颱風走後我就用逃跑的心情回了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