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術，假如榮格81

Savitri saving Satyavan from Yama

「你說我小屁孩？好呀，那我就要說，那兩個頭骨，根本是你和佛洛伊德醫生同歸於盡的結果！」被榮格稱為小屁孩，朵拉噘起嘴，不甘示弱的回敬：「然後，再以你們兩個人的屍骨做為基礎，一層層往上蓋，最後蓋出那棟你所謂的『我的房子』，這不是挺合理的嗎？

「而且，奇怪的是，明明你和佛洛伊德醫生就兩個人，你的夢裡也出現兩個頭蓋骨，這個巧合你竟然無視：你之前提過和一位病人會談時，窗外出現金龜子的巧合事件，讓對方的理性信念開始動搖；你也說過你家裡的大桌子突然裂開，似乎和你的靈媒表妹有關；

「更有意思的是，佛洛伊德醫生認為不在現場的你老婆和小姨子才是正姐，你也暗地裡順從他了；然而你心裡想的卻是百萬年前遙遠的古老過去…你乾脆說人類最早的祖先露西和小腳*託夢給你，而不是邱比德與賽姬，要你為他們正名爭取能見度，這還比較說得過去咧！

「你說過同時發生的事情沒辦法用因果關係說明，不見得就是沒有意義，所以我倒是要問問你，你這麼巧的『刻意』忽略2的存在，是不是有什麼意～義～呢？」說了一大串的話，朵拉似乎也消氣了些，到最後，刻意拉長了尾音，等著看榮格如何回應。

「2，呃…」榮格面對朵拉的犀利言語，彷彿遭到 Mr. 2貌似美麗天鵝頸數字2的華麗人妖拳法*連環重擊，一時說不出話來。

兩個頭骨，各自表述；什麼死人骨頭這麼厲害呢？

朵拉想起讀過古印度神話小說《摩訶婆羅多》*，有段莎維德麗公主（Savitri，梵文：सावित्री）不向命運低頭的故事：

莎維德麗是阿什瓦帕提國王（King Ashwapati）的獨生女，自小長得漂漂亮亮，常被認為是下凡的天女。她愛上一個名叫沙特耶曼（Satyavan）伐木工人，並且堅持要嫁給他。即便她知道這個伐木工人的父親曾經失去自己的王國，甚至阿什瓦帕提國王身旁的智者納拉達（Narada）也告訴她一年後注定會當個寡婦，她也不願改變心意。國王雖然老大不願意，也只好同意這門親事，畢竟女兒是他花了大心力、求了很久才得到的，他不想讓女兒失望。

婚後，莎維德麗拋下珠寶華服，心甘情願穿著和丈夫相同的簡樸服裝，侍奉她的丈夫及公婆，然而她不時想到納拉達的預言而感到憂心。

將滿一年的前三天，莎維德麗開始持齋守戒，夜以續日地想要阻止沙特耶曼的死亡。在她丈夫被預言去世的那天，莎維德麗以火祭敬拜婆羅門，並跟著丈夫去砍柴，以為一切都會順利。忙碌工作後，沙特耶曼疲憊不堪，將頭枕在莎維德麗腿上。想不到死神閻摩（Yama）親自到來，在莎維德麗眼下用絞索收走了沙特耶曼的靈魂，一路向南往死者的國度走去。

不久，閻摩注意到有位女子一直跟著他，發現是先前勾走沙特耶曼時的身旁女子。起初閻摩不以為意，反正到死者的國度路途遙遠，說不定那位女子很快就放棄不再跟隨了。

閻摩錯了。莎維德麗完全沒有放棄的打算。

「别再跟著我了！」閻摩王對莎維德麗大叫。

「不，我的丈夫在哪，我就在哪。」

「接受你的寡婦命運，回去將你丈夫的遺體火化吧。」

「不，少了你手中我的丈夫的那一縷氣息，我不想回去。」

閻摩面對這般堅持、不可理喻的莎維德麗，決定不再理她，繼續上路。想不到莎維德麗就像是隻緊緊跟尋著花朵的蜜蜂，任由閻摩繞遠路抄捷徑跨步走小碎步，始終擺脫不了莎維德麗的緊緊跟隨。

「這樣吧，我賜給妳三個願望。」閻摩氣惱的說，「除了跟我要回你丈夫的生命之外，妳其他的願望都會實現。收下這三個願望，然後走吧。」

莎維德麗垂下頭，恭恭敬敬地跟閻摩說出三個願望：第一個願望是希望她的公公重新得回他的國度，第二個願望是希望閻摩賜給她父親一個兒子。至於她的第三個願望，她祈望她可以成為沙特耶曼的兒子的母親。

「好，沒問題。」

閻摩繼續上路，不料抵達分開生死兩界的吠坦刺尼河時，莎維德麗還跟在他的身後。

「我說過了，带著你的三個願望離開，不要一直跟著我。」閻摩不開心。

莎維德麗恭恭敬敬地垂下頭：「我的公公已經取回他失去的王國，這是第一個願望。我多了個弟弟，這是二個願望。但是我的丈夫身體在森林小屋，而他的氣息在你手上，我要如何才能成為他兒子的母親？我是來問你這第三個願望的。」

「卡爾，」朵拉靈光一閃，「你有沒有聽過這個故事呢？」便將莎維德麗的故事大概說了一遍。

「誒～你是拐了彎來嘴我，是說我身體已死、一息尚存，還是說佛洛伊德是閻摩，勾走我的魂？抑或是嘴我比不上莎維德麗的堅持？」

朵拉立即起身，垂下頭說：「你還沒許我三個願望哩～」

「哈哈哈！」榮格先是一愣，然後大笑，「這是我欣賞你的地方：有點候對自己沒信心，有時候很活潑，非常流動，讚！」榮格豎起右手姆指，比個大大的讚。「你有自己的觀點看法，並且能夠說出來，比當年我的俗辣樣還要有膽識，佩服佩服。當然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罩門死穴，這是無法避免，也是必然的。」

朵拉見榮格自承是俗辣，原先被稱為小屁孩的微慍至此更是所剩無幾，點點頭表示理解榮格的說法，要他再說下去。

「那個當年被我忽略的2，要過了好多年後，我才找到比較合理的說法：任何觀點出來，就像是一刀切開某個觀念或空間，以為只有畫在刀子裡的才算數，然而，刀子以外的世界其實更寬廣、包涵更多東西，但容易被我們忽略。」

「嗯…」

「包括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一刀切的劃出這個觀點；很有趣，也很矛盾吧！」

「好麻煩噢！」Lady M面對著麵團，越揉越不起勁，「有沒有直接吃到肉桂捲的方法呢？」

「啪！啪！」Lady G拿起已然成形的麵團，用力向著工作枱摔，「這感覺很讚吶，你就別揉了，用摔的吧！」

「嘿呀，麵團可以用摔的，它不會痛，也不會抱怨，就放心摔吧；」澳福見Lady M失去動力，不知該如何振作她的精神，Lady G的回應順勢救了他一把，讓他鬆了一口氣。

「噢？麵團可以這樣摔？！這個有趣！」Lady M開始拿起手上的一坨麵團，用力摔往工作枱，「渣男！渣男！渣男！」

艾瑪和Lady G見狀不以為意，倒是澳福嚇到合不攏嘴：是什麼事情讓這位美人如此氣憤呢？不過，澳福沒敢開口詢問，畢竟才見面，不好多問。

「對對對，用力摔！」艾瑪沒有勸阻Lady M，反而鼓勵她，這讓澳福鬆了口氣：原來用力摔也是一種方法哩～

一直以來，麵團可說是澳福的謀生之道。

小時候上勞夫子的課、讀了幾年書，功名之路早早被革命軍了斷，再加上母親曹氏只得他一個獨子，更是極力勸阻他參與革命軍的任何活動，「貪生怕死莫入此門、升官發財請走別路」，「富貴要人幫、黨證辦這張」什麼的，統統和他無緣，到最後，只得在梁山包子店宋師傅底下當個小小雜役，整天水裡來、粉裡去，掙得幾分錢謀生，連討個媳婦兒都是奢望。要不是母親為了保住一家單傳命脈、硬是託衛禮賢找關係將澳福送到歐洲，不然他大概在中華帝國浮浮沈沈，也說不定早沒命了。

這個用力的摔、大聲的碰，聽在澳福耳裡，好鮮明。

「胡了！」澳福大喝一聲，一手將麵團向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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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1974年在衣索比亞阿法爾谷底阿瓦什山谷的哈達爾發現（維基），小腳見：320萬年前的露西其實不孤單 https://dq.yam.com/post/3668

*Mr2 https://onepiece.fandom.com/zh/wiki/%E7%8F%AD%E8%96%A9%E5%A7%86?variant=zh-tw

*圖片及故事出自《摩訶婆羅多的故事》以及＜Savitri saving Satyavan from Y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