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我感冒,到今天月底了,還沒全好。感冒前,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咳嚨痛、咳嗽10天後,發燒,難過了幾天,自己一直在問:它在告訴我什麼呢?是什麼事情不用做,我去做了,多做;或是什麼事該做的我沒做;什麼做錯了呢?
在完全的休息中,一個月過去了,這2天浮出了幾件事出來。
去年,在礁溪新認識的2位朋友中,有一位明顯地過動,講話又快又急,一個話題,換一個話題,不給人家回應的機會,看到的事情或東西都要批評,沒在聽人家講話,實在很傷腦筋。
後來我沒跟她互動,一直在想,我為什麼會碰到她?碰到她是什麼意思呢?
最近才想到,是在預告我孫女過動。
跟他說話,他看的東西或文字能不能理解?不知道;想表達的事情講不出來,或是取用了錯誤的字詞。我去陪他做語言、文字和認知練習一年多,有一陣子急著想讓他進步多一點,後來承認,他的進步不是任何人可以指定的。
當時孫女在學講話,我就看她和小弟2個人的情形來比較。然後,一年過去,原來孫女跟小弟一樣,意思表達不出來,常用的方法是說:「不要」、哭叫、大鬧,有的會說字詞,短句也少用,得刻意讓她說出短句來,才拿東西給她。
幾個月前,還有台語囡仔團的時候,我看2歲多的孩子可以和大人流利對答,孫女現在3歲了,還不行。
我三哥的女兒學習障礙,我知道了一些他們使用的資源。後來先生的姪女生的第一個女兒唇顎裂,會講話之後,我發現她講話不清楚,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提議姪女帶她去做語言治療,剛好,我二女兒同學的媽媽是語言治療師。後來陸續告訴她一些資源,請她帶孩子去上課。種籽學苑成立後,我聽完說明會,提議讓孩子去上,那個學校的基本精神是:「以自己的速度學習」。
後來我請育嬰假,後期去大女兒的班上幫忙教數學跟不上的同學,聽到她不會,老師一直打她,我實在看不下去,在數學課的時候帶她去圖書館教她,以她會的程度開始教起。隔壁班的老師碰到我,也將她班上的孩子帶來給我。
幾年前知道了亞斯伯格症特質之後,就一直看書,還和一位亞斯朋友一起成立了「亞斯症討論會」,邀請熟人來參加,幾次之後,想要公開前,我生病,就打消這個計劃。
後來發現了一位心理師,他的專長之一是亞斯,看他的書,找他通信諮商,追踪他的粉專。他有許多台灣在地的經驗,也比較多成年亞斯人的資訊。
我的周圍有許多亞斯人,家人和朋友都有,對亞斯特質多一點了解的話,和他們的溝通會比較順利,同時也多了解自己。
孫女出生前,我和女兒說,她可能會有亞斯特質,因為爸媽都有,只是她的情形應該比較輕微,加上我們的資訊,希望她的人生路不要走得那麼辛苦。
最近才想到,不只爸媽,雙方的阿公阿媽也都有亞斯,她一定會有啊!還有,孫女爸爸那邊的阿公就是過動啊!阿公自己和阿媽知道嗎?或許他們不知道,只知道他講話又快又急而已吧!我偶而碰面,都覺得受不了,他自己一直講話,停不下來,也沒聽人家說的。
到現在,女婿40歲了,一見面,任何的事情,他爸就對他大罵,然後2個人吵架。
孫女還小的時候我們沒想到過動這事,只覺得她比較活潑、好動,今年比較明顯,在家的時候會在客廳、房間各個空間跑來跑去,待在客廳時,會走來走去,口中唸唸有詞,好像是她的腦中在編劇,或是複述電視上的台詞,不知道她在講什麼?
現在想到了,她會過動,一點都不奇怪,家傳的。我之前對於特教的研究,難道是在為孫女準備的嗎?
前些天,種籽學苑的文化日,本來我要陪女兒和孫女去,因為感冒,就沒去。聽起來,孫女玩得挺開心的。學校裏有特殊兒,老師們的經驗也很多,學校的規則和框架比一般學校少,可以以自己想學的學習。或許小學時要上那個學校,又是一件我事先為她準備的事情。
當初是家長一起辦學,成立小學。2個女兒唸了2年就畢業了,雖然只有2年,對於她們之後的人生有很大的影響,大女兒還一直在自學的領域參予;我自己從中的學習也很多,不只是對「教育」的認識和實踐,也包括我自己,將我會的用在我自己的身上,像:增進我自己的學習和成就,如何看待我自己等。兒子從小一開始,唸了一年多,自己不喜歡,轉到一般小學來,我發現,學校教育經過了幾年的「教育改革」,學校的情況改變不少,對小孩和家長也比較友善了,兒子在小學過得挺愉快的。
前2天女兒接到園長的電話,園長提議去做XX(已經有多種了,我搞不清楚),去換比較適合的,有比較多特教資源的學校。
我問:「特教生的評估出來了嗎?」
「還沒有。那是特教生的身分,和這不一樣。可能老師受不了了,也要承受其他家長的壓力。」
那時女婿在家,女兒將園長的來電跟女婿說,女婿的反應是生氣,我問:「他在氣什麼?」
「好像回想起他當年的情形。我大哭,他將我的大哭,當做跟他媽當年一樣,他媽說:『我怎麼生到這樣的小孩?』,他以為我的哭跟他媽一樣。」
「他不問,也不聽,光用自己想的。」我說,女婿這個做法,我也沒辦法,我很少和他講話,都由女兒去跟他講,再轉述給我聽。因為他會將我說的話誤解,或以為我跟他媽一樣,當做我在唸他,他也不分清楚現況,我一個月跟他講不到3句話,沒看現況,腦袋中只有經驗和他預設的,像:跟他說話就是在唸他,然後他的反應就是:當耳邊風,也沒在聽。
今年開始孫女去上早療課和語言治療課,女婿不看資料,對於治療師說的也沒接受,以自己想的方法帶孩子。我儘量不要看,固定時間去陪孫女玩,想幫忙一下忙碌的女兒。
前一陣子,在做特教生評估,結果還沒出來時,女兒就在找資料,女婿不解,說那是給小孩貼標籤,女兒說不是,不是貼標籤歧視,是比較知道要怎麼對待她?
有一次,我問了一位朋友幾個問題,她反問我為什麼要問她這些問題?我說我覺得你有憂鬱症,另一位朋友說我在貼標籤,奇怪,這些人學會了「貼標籤」這3個字就到處用,也不分辨一下,人家在說什麼?在做什麼?
早療已經做了幾個月,提到早療,女婿小時候做過,但沒效,就沒做了。女兒說爸媽的態度不對,當然沒效,他媽只要求成績。所以早療的經驗對於女婿是有創傷的。
對於特殊的孩子,大人抱著什麼觀念、什麼態度、如何應對?由外界得到的知識、資源等如何用在孩子的身上等等,有很大的學問啊!
孫女3歲了,今年,女兒越來越清楚女婿有自己的課題要處理,讓他自己去處理,不能要求他如何當爸爸。還好,女兒沒有將女婿的問題扛到她自己的肩上,這是我覺得她腦袋夠清楚的地方。
孫女從小有些特性我和女兒知道,讓她儘量去探索、去經驗,屋子裏的東西都可以玩,只要將危險的收起來或放高就好,她爬得到的地方都爬過了,腿腳和手臂的肌肉練得很好;情緒比較強烈,讓它發作,不壓抑;做事有一定的程序,等她,讓這些程序走完。這些我和女兒都可以配合,女兒欣賞她會的、擅長的特質,只是同儕互動我們就沒辦法了。
她上幼幼班3個多月,第2個月開始會咬同學,老師有好好處理,最近好多了,還是有。之前在保母家時會找另一個弟弟,在家會咬她媽,偶而咬我,我是覺得,她很小的時候就發現她的牙齒是有力的,身上其他地方都比大人的力氣小,只有牙齒可以拿來攻擊別人,而且有效;公用的玩具想據為己有。老師說她沒有常互動旳同學……,
平時,我看到的是,她每到一個地方,就衝過去拿起玩具就玩,不管那是誰的,或是誰正在玩;不想玩的,馬上跑掉,……,這些都是孩子發展的過程中會出現的,只是和同儕比起來不一樣,或進步地比較慢時,就成為其他人的困擾了。現在學校希望她另外找適合的地方,我不禁為她擔心起來。
看到有的爸媽要求孩子學很多,要很優秀,很突出等等,我覺得他們想太多,因為他們的孩子正常,所以可以要求更多。
「正常」說起來簡單2個字,但很不容易,身和心各處,只要有一處沒有發揮正常的功能的話,未來的路就很漫長。像我一想到做復健的孩子,手垂下來,腳不能走等,或是字老是學不會,不能遵守團體的規範,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動和發言等,就覺得這樣的小孩和大人都很辛苦,這時候,爸媽就不能要求他能力要多好了。
雖然孫女有些不一樣的特質,只要找到她的特質,加以發揮就可以,看我女兒要怎麼安排?將來的路還是會走得比較辛苦。
(2024.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