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契約-45

這一天陽光大得像似刺傷每一個人，我獨自前往蘿的住所。下了車，眼睛望去腦裡和蘿的記憶又回來了。她現在好嗎？看見我會是什麼樣子……按下電鈴，等待著開門。她開了門，這一開彷彿距離三百年。「你……」她淚水瞬間濕了眼眶。「你還記得我、還記得我們的孩子嗎？」

「對不起，我……」做錯事般低頭走進充滿我和她回憶的客廳。那個她和我週末守在電視前，恩愛的情景已不在。

「你愛我嗎？」她問得讓我措手不及。「我愛你啊。」尷尬心虛的回答。我不知道此時此刻對她是否還有愛。愛如此渺小，像顆塵埃惹得彼此淚流。我抱緊她。她雙手捧著我臉頰。「你胖了。我好擔心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我搖搖頭。蘿不時回力添的看診，力添回來是有提起，只是我彷彿也沒聽在心裡。是我對她的愛變淡了。當別的愛超過了這份愛，於是它被淹沒而視而不見。「我……」我怎麼樣怎麼樣，原本準備的話，全都亂了順序。

她拉著我手坐在沙發上。「不要哭。」她擦著我不經意流出的淚。她吸吸氣，轉了話題。「你別跟政源生氣了好嗎？他是個關心你的好朋友。你不在的日子，他偶而會來關心我。別像小孩子般鬥氣，好嘛。」

不知為什麼，口中就是冒出了︰「你喜歡他嗎？」她看著我：「你說的喜歡是哪種喜歡？」「是……」說不出口。

「你……」忽然間她手遮口。「對不起。」她往廁所跑去，隨之而來的是嘔吐聲。隨著她進去，撫著她。「我最近也害喜得很嚴重。」話一出口，馬上察覺。「你……說什麼……」我慌張的說口︰「我說你害喜的狀況滿嚴重的。」拉了毛巾給她，她擦著。「讓我休息一下。」按了馬桶，水流沖掉了嘔吐物。我們吃掉的愛，咀嚼後隨著胃液腐蝕，消失了。吐出的是我們的回憶與過去，馬桶沖掉了。

我們擁抱而哭泣。是什麼原因讓我們變成這樣……明明愛還存在，卻已經不同了。還有多少可以吞食呢？還剩下多少……

陪著她，不斷的問自己，十萬個為什麼也不夠。牽著手走路、一塊上館子，吃著相同營養的食物。我們的身體都一樣。每每想告訴她，卻又卻步。

手機響起，是力添來電。告訴他，我和蘿在館子裡。他執意要過來。攔不住他。當他同桌而坐。我好尷尬。

「要不要把政源一塊找出來？」蘿提議著。「好主意。」附和著。

當政源坐在蘿旁邊時，腦裡盤旋著下午想問的話題。蘿上洗手間之際，趁著空檔，開了口。「政源，你喜不喜歡蘿？」他差點膈住的拍打胸膛。「如果你想問的是那件事情，對不起。」被拒絕的事，讓我尷尬得無地自容。力添手摸著我手背。「別放在心上。」

政源的眼神彷彿看見了這小動作，讓我恨不得消失。當我害喜似的在餐廳裡遮住口、力添一旁撫著，政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

力添笑著：「如果你坐在舒才旁邊，你也會像我這樣。」

「唷。」他沒說話，什麼也沒說。到蘿回來，我們四人像之前一樣。

看見老先生在面前走過，我掉了筷子。「老先生……」

「舒才！」他們三個叫醒了我。「你們剛剛有看見位老先生走過去嗎？」

他們疑惑的看著我︰「沒有啊。」我急得抓著力添的手說著：「你真的沒看見嗎？你真的沒看見嗎？」政源和蘿一旁怎麼看我，已經比不上情緒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