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得看人臉色的綠茶,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簡安,從得知這名字那天,便嗅到了不妙的氣息,如降雨前不上不下的潮濕黏膩,總惹人心煩。有時寧願一刀來個痛快,但當大刀真要落下時,又發現自以為做好的心理準備,永遠只是自以為。
海向我介紹了即將合作演出的新夥伴,女人也許天生有種直覺,打第一次聽他們通話,心總隱隱不安,簡安的出現會給這段關係帶來一些麻煩。
他們一起去露營了。海原本想跟我一起去的,因為我有事無法參與,剛好簡安主動提出想去戶外散心,就帶她一起了。
他說,雖然睡同一張帳篷,但什麼也沒發生。這些話我是相信的,即便相識不到半年,但自認探索程度夠深,恐女又不擅肢體接觸的他,這情境比起福利反倒更像難題吧。
然而看著社群發出的相片,不安卻在擴散。無論是她不經意勾起的手,還是毫無邊界感的距離,都讓我無可避免地,對這尚未見過面的女人,產生了敵意。即便後來得知露營期間簡安已找到其他戀愛目標,這股煩躁感依然沒有消散。
令這些許、還未被覺察的敵意真正轉為怒意那天,是我生日前晚。簡安再度以公事為藉口,打來電話佔用海的私人時間。
「你明天晚上有空嗎?要不要來參加活動,還要討論創作。」話筒那頭傳來簡安爽朗音調。「明天不行,我不是早說過要陪女友過生日。」不留討論餘地,海明確拒絕。
「那晚上呢?在XX空間,8點左右。」有完沒完啊!聽到這我怒氣已醞釀至心口,過生日她是聽不懂?之前那麼多次說要約排也都在聊些無管緊要的廢話,能別濫用人家男友的情緒價值嗎。
「就說了她生日,我們明天要約會,整天。」謝天謝地,海依然堅定拒絕。
原以為事件至少告一段落,隔天與海逛展時,萬惡的電話再度出現,不出所料這次打來又是抱怨些狗屁倒灶的戀愛小事,依然沒有任何討論創作的跡象。
我心想,這位大小姐,白目也有個限度欸,都再三拒絕了,到底多沒常識又不尊重人才有辦法將打擾人這行為做的如此心安理得?
到這時已經認定簡安的存在,就是個麻煩。
但值得慶幸的是,海與我始終站在同一陣線,也再三確認沒有要與此女發展探索關係的意圖。
此時還未察覺,簡安帶來的所有混亂,不過是後續災難式崩塌的前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