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我們試試看Motion Weak - Horn 吧。」少年祥義認真地對教練說。
「不行。」教練馬上否決。
「這套戰術即使是給職業球員用,也不是每支球隊都能完美地展現。何況是你們。」這種戰術乍看之下就像是一系列的give and go,對於組織者要求非常高,當整支球隊都要打這個戰術,就代表五個人都要有控球後衛的組織思維。當第一次的Motion weak被對手發現後,能夠即時變陣,四號位一旦從弧頂接球之後,就必須策動三種不同可能的戰術執行。有可能是傳給三號位及五號位高低位配合、直接進攻、傳給一號位進行再一次的動作。
太難了。即使知道道理,也不一定能夠做到。這必須要大量、殘忍地練習,以及隨時搭配出每一號位的策應空檔。這是教練馬上否決的原因。這是即使練習也不一定能使出的戰術。
「只要有一次成功,我們就有機會了。」少年祥義認真地說。
「什麼?」教練不懂這名主將為何如此堅持這套他們無法熟稔的練習戰術。
「這種進攻無論是第一次的一、二號位的配合,或者到四號位接球開始策應進攻。只要展現出好得要死的流暢就好。」少年祥義的「好的要死」就像是天方夜譚。
「阿義,你是頭殼壞了嗎?什麼『好的要死』。」
「這種戰術只要成功一次,就會讓兩側的防守球員有所警戒。」
「你想說的是?」
「如果只是照著戰術進行,那就不可能會贏了。拼死命流暢得要死吧。要是真的沒有空檔,就把最後的炸彈給我。留給我三秒就好。」少年祥義並不是信口開河而已,這就是主將的霸氣。
要是真的沒有跑出空檔。
他會負責把球塞進去籃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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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人中試驗Final Stage結束:104分鐘。
那一記右直拳耿直地向前飛出之前,
畫面如開始欣賞一本過去不願翻閱的筆記。
孔祥義──
一個意外走入人中世界的小人物。
這輩子擁有過許多已經遺忘的記憶。
那些記憶有時過於深刻,因此才選擇遺忘。
「無論輸贏都要記得吃飯。」
那是母親在少年祥義耳邊最常說出的一句話,
平淡無比,卻無比雋永的一句話。
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的少年祥義是在籃球場上長大的孩子。從國小成為中鋒到大學成為後衛,從一號位打到五號位。每個烈日的屏東球場都有他的蹤影。籃球、夏日、汗漬沾滿的背心,那是一種不需要思考的行程,只要雨不要侵佔整個球場,隨時有他的存在。
一開始只是隨著那球在空中的律動,但漸漸地,即使閉上眼睛,都能感受它的存在。一轉眼之間,似乎能感受到球呼吸的聲音。
每個人一生都有一個再次回憶,
依然會令你半夜驚醒。
對於少年祥義也是。
少年祥義十七歲時,高中籃球聯賽八強戰,對上的是過去追求三連霸失敗,捲土重來的王者。與「再興」的纏鬥從第一秒開始,直到最後一刻,將這個王者從死亡邊緣救回的,並非是自家主將的傳說空心球。
少年祥義在最後哨音響起之前,
只有兩分半的時間坐在板凳上。
這就是主將的宿命。
如果整支球隊都已經陷入當機螺旋當中,
唯一能夠改變現況的就是──
不愧對「主將」這個名號的榮譽與尊嚴使命。
少年祥義38分的得分當中,
其中有19分都灌注在,
連續兩次遠落後於再興十分以上的得分荒之中。
第一次,
精彩的失誤造成的快攻三分打,
以及兩顆如鷹爪般的致命三分球,
將比數扳回到五五平面的五分差以內。
但再興的教練很快將兩邊弱邊的換防處理交代完畢,冠軍級的就是如此。隨時要面對任何獅子搏兔的考驗。一旦換防交代完畢,少年祥義已經很難從兩側四十五度的最佳位置將三分球放進。
內線幾乎被再興完爆的狀況,當進攻籃板成為對方的俘虜時,每一次慎重的投籃選擇變得更為哲學。這使得五分差的微妙差距,因為這種心理因素而形成如同五十分差的「分差之牆」。
那種感覺就像是,無論怎麼得分,
自己已經用盡全力把場上的戰術跑位執行到位,
對手下次進攻就像是喝水一般,
咕嚕咕嚕,又是一球入網。
於是再興再次將分差擴大到整場最大的十五分差。
少年祥義不敢相信漫畫這種情節也會套用到現實層面上。他當然不清楚,因為當時他就活在歷史裡,對面這支過去擁有二連霸經驗的冠軍級球隊,這十年以內令這支冠軍級球隊最感到咽喉之痛的就是這場比賽。
雖然,在這年之後,再興再也沒獲得冠軍;
雖然,當時他們都感謝那個主將致命的失誤。
十五分差對於高中生來說,已經是如天大的考驗。與職業球員不同的是,孩子的心還在成長。雖然教練想要認真地要孩子們相信還會有奇蹟,但是最難教會球員的就是──
「當奇蹟綻放之前,要艱辛地學會失敗。」
這就是所謂勝利的矛盾螺旋。
要怎麼追分?
要如何追分?
如果還有一次機會讓你力挽狂瀾,
你還能堅信自己手中的答案嗎?
即使是把這個問題拋諸於更頂尖的職業球員中,
可能都難以統一出一個可以描述的答案。
沒錯,這就是籃球的奧妙所在。
只有五個人在當下,
一起活在那個時空中,
一起想盡辦法冷靜地逆轉,
即使再次重來,可能也難以複製的經驗。
絕望與希望的哨音交織響起,
距離夢想的時間一點一滴在流失。
「已經沒有下一次暫停了。這是最後一次暫停。」教練想保持冷靜,但是全隊的氣氛就像是籠罩在暴風雨之下。有些替補球員已經開始哭了起來。
「要讓再興失誤只有一種可能,他們因為過於依賴中鋒,所以在一些區域上的防守交代會因為中鋒的強大而有所疏忽。但你們很清楚,這是上半場我們能追上再興的戰術。現在對面的換防交代已經作到滴水不漏,如果要讓阿義從這個點切入再拉開的方式──」教練知道再說下去只會讓這群還在成長的孩子哭泣。
「別哭……阿丸……」射手阿丸不禁流下眼淚。教練不捨地看著他,但還是保持教練的嚴厲:「比賽還沒結束,可不要哭了。」
「教練,我們試試看Motion Weak - Horn 吧。」少年祥義認真地對教練說。
「不行。」教練馬上否決。
「這套戰術即使是給職業球員用,也不是每支球隊都能完美地展現。何況是你們。」這種戰術乍看之下就像是一系列的give and go,對於組織者要求非常高,當整支球隊都要打這個戰術,就代表五個人都要有控球後衛的組織思維。當第一次的Motion weak被對手發現後,能夠即時變陣,四號位一旦從弧頂接球之後,就必須策動三種不同可能的戰術執行。有可能是傳給三號位及五號位高低位配合、直接進攻、傳給一號位進行再一次的動作。
太難了。
即使知道道理,也不一定能夠做到。
這必須要大量、殘忍地練習,
以及隨時搭配出每一號位的策應空檔。
這是教練馬上否決的原因。
這是即使練習也不一定能使出的戰術。
「只要有一次成功,我們就有機會了。」少年祥義認真地說。
「什麼?」教練不懂這名主將為何如此堅持這套他們無法熟稔的練習戰術。
「這種進攻無論是第一次的一、二號位的配合,或者到四號位接球開始策應進攻。只要展現出好得要死的流暢就好。」少年祥義的「好的要死」就像是天方夜譚。
「阿義,你是頭殼壞了嗎?什麼『好的要死』。」
「這種戰術只要成功一次,就會讓兩側的防守球員有所警戒。」
「你想說的是?」
「如果只是照著戰術進行,那就不可能會贏了。拼死命流暢得要死吧。要是真的沒有空檔,就把最後的炸彈給我。留給我三秒就好。」少年祥義並不是信口開河而已,這就是主將的霸氣。
要是真的沒有跑出空檔。
他會負責把球塞進去籃框。
少年祥義當時想得很簡單,
一套戰術要是連使用都不敢,
那就沒有進步的空間了。
對戰跟練習最大的差異是,
經驗值上翻倍的落差。
如果用主將的霸氣來描述,
不如用完美的樂觀主義者描述更為恰當。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相信大家吧。教練!」少年祥義認真地想要說服教練。
暫停時間已經近乎走到終了。
一旦響起就沒有回頭之路。
剩下的就是靠這五個人了。
所有人腦筋空白地看著少年祥義。
最後教練,露出難得的微笑。
「好吧……無論輸贏。你們給我快樂要死地打球。」鐵血教練第一次脫序地認可。
不知是被無知的少年祥義所感動,
而是時間真的走到超越停損點而讓球員自由發揮呢?
對於教練來說,這已經不是重要的事情。
現在,他只想當個球迷。
既然如此,就打出好得要死的籃球吧。
傻瓜。
教練輕輕地擦拭不小心因為感動溢出的眼淚,
站在場邊看著少年祥義。
身為主將,
少年祥義已經做好覺悟。
就是他媽的要把球放進籃框。
追上再興的關鍵,並非艱難的Motion Weak戰術。
相反地,Motion Weak簡直打得爛得要死。
但即使如此,整個團隊就像是融合在一起一樣,
或許是少年祥義那天生過份誇張的樂觀吧。
只要想辦法跑出空檔吧!
剩下就交給阿義。
這樣的信念直到最後,都沒有從隊友的心中抽離。
前面三次進攻。Motion Weak失敗地一塌糊塗,
或許是太想傳出教科書上的規範,
但是那個少年准許大家這麼做。
少年祥義發瘋似地在被防守之下,
砍進了三顆三分球。
再興的球員以無法相信的眼神看著少年祥義連續砍進三分球,
那種驚嘆與焦躁,成為了領先者的執迷螺旋。
只要讓對方掉進互砍三分的螺旋當中就好,
這時候,真正的Motion Weak就能發揮出效果了。
果真,少年祥義轉當四號位,在弧頂接球。
再興對他使出雙人包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