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 年新春這幾天除了被家裡的人評價為「無用的廢人」專門讀「無用的書」因此陷入漫長的爭吵之外。(我不住在家裡。)我因為心靈被俗務所困,又回到《論語集注》的旅程中。
我在列星頓的時候就因為思念自己的文化,已經讀了一半。
每每想起我這個讀者跟兩千年前的編者群間的落差,還有連文字本身可能都不是這樣的楷書,讀起書來不免覺得自己只是在閱讀自己的幻想而已。
我又想起《四福音書》那樣拼拼湊湊出來歪七扭八的耶穌面目,我也擔心我試圖藉由註本《論語》看到的孔子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在邊邊角角對每一節列出好多的問題,每一節都可以讓我思索一個小時。即便如此,我還是不知道我的手指透過這個楷書的章節簾幕,到底能不能稍稍觸碰到編者群所接觸到的那位孔子跟他的一點血肉。
孔子到底是誰?是魯國大司寇?是刪修詩書的囂張人士?這些又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孔子的崇拜者,但是我想知道當編者群說他說過這些話的那一刻,他正經歷著什麼境遇?他想解決什麼問題?
我在〈子罕〉章談論知/仁/勇的節上面,與眾不同地圈上了惑/憂/懼。我在朱子的注文旁邊很不滿地寫上:你怎麼就不注一注這「惑」、這「憂」、這「懼」呢?
我想知道他的惑,我想知道他的憂,我想知道他的懼,否則我將怎麼知道他的知?他的仁?他的勇呢?
我對所有敢於開啟兩千年前的文獻的勇者們獻上我的敬意,因為你們知道這趟閱讀與理解的旅程,還真的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