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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專題|《傑克蓋的房子》:我如何學會停止厭惡並同情自戀者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奧麗維婭:噢,你是太自戀了,馬伏里奧,這種自命不凡真令人不敢恭維。你認為是炮彈般的傷害,在寬容、真誠、好性格的人看來,不過是打鳥鈍箭的小事。

──莎士比亞《第十二夜》第一幕第五場
在談論拉斯.馮.提爾(Lars Von Tier)的新片《傑克蓋的房子》(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之前,我想先提另一部電影《壞事大飯店》(Bad Times at the El Royale)。惡徒們偶然相遇於州界酒店,去對抗更大的惡──自戀的領袖魅力(charisma)底下必然的恐怖。
自戀的魅力與恐怖,其實就是那種無法反省、沒有愧疚、使人堅信的言語,要人們選擇「對」的、「好」的,在檯面上是閃閃動人的廣告效果,而檯面下是空洞的重複、武斷的排除,既賤賣著信者的夢想,又屏除疑者的參與。它來自政治人物,宗教首腦,意見領袖⋯⋯可能遙遠,可能近在咫尺。
戳破自戀者七彩光澤的泡泡,幻象底下的膿液,多大快人心!
《壞事大飯店》裡的酒店,其實像等待最後審判的煉獄,不那麼清白的人們,把握住最後機會,戰勝了更大的惡,但不是因他們選擇了「對」的宗教或政治去信仰,而是比起只在乎自己的,他們還留給了彼此愛。人類之愛。
在作品中對人類與愛皆嗤之以鼻的拉斯.馮.提爾,2011 年在坎城影展因「同理希特勒」的失言被「放逐」後,如今像是呼應被神聖羅馬帝國驅逐的但丁,讓連續殺人魔主角傑克,代替他自己來到了煉獄,也遇到嚮導維吉爾,行向地獄一遊,電影把兩人對談的聲音疊加在傑克生命中五個事件、五個章節的回憶之上。
拉斯.馮.提爾終於造了一個可能最符合自身形象的主角,強迫症、自戀的白人男性。
別誤會,我並不打算穿透作品揭開作者的面紗、直指他本尊,也做不到,我這指的是緊隨著他創作的作者自我。就像我們看伍迪.艾倫的電影,看「伍迪.艾倫修辭」的自我展現,我也是喜歡看拉斯.馮.提爾修辭的──那種受難與虐待的消長和循環,之恐怖,很多時候他是使人受苦的天才。
拉斯.馮.提爾對他之前電影裡的角色是多麼惡劣,也就對觀眾多麼惡劣。影像上花言巧語地去製造聳動但可議的對立命題,去騙取觀眾的信任和恐懼,而進一步嘲弄了所有人卻迴避了他自己。他是他世界的例外,也是他所批判的世界的例外。但到了傑克,這形式和內容本身的無力,顯得太過溫和,而有點好笑起來。
《傑克蓋的房子》變得「誠實」得好笑。這份自以為是的「誠實」,幾乎是放棄他往昔透過虛構力量建造的陷阱,奇想與現實融合碰撞介面的詩意,而像是拍攝了一張讓人感覺僅是照片的照片,雖然盛裝著謀殺和其他惡劣的事物,但我們和他的現實,都在照片的對立面。
不再是受難受虐的女性主體作為他的代理人,不再激起那種受辱、受傷的痛感,他所創造的傑克,很誠實地明說自己是自戀、心理變態⋯⋯近乎誇耀。傑克在那輛被第一個受害者(烏瑪.舒曼飾演的頤指氣使搭便車者)評價為「像是連續殺人魔開的」紅車前面,舉著看板,用大字報提醒可能粗心的觀眾,生怕我們不知道該把他貼上這種標籤,或沒抓到他標籤化自己的機巧。相對地,貫穿全片的對話對象維吉爾也被設計來吐槽傑克,但維吉爾也不過是幫助傑克完成從自戀,到自戀的另一種樣態、自戀的負片──自厭──的輔助角色。
這於是延續了拉斯.馮.提爾之前的問題:他在電影裡創生的角色,互相論辯,互相傾軋,虐待或受虐,只為著拉斯.馮.提爾的二元辯證作為獻祭,其實都是他自己。而他所預設的非理性的諷刺,卻總是顯得理性的不夠理性,非理性的也不足以真正非難理性。
原本他的電影的迷人就不在他有限的論理──總是太過基於正方的反對論調(尤其在宗教議題上)──而是那種神聖和猥褻之間的破綻、縫隙洩漏出的東西。這次透過疲弱版薩德(Marquis de Sade)式的對話體主導著影像,一切解釋得分明,一覽無遺,但影像的幽魅也一無所有了。
這片本於他一直以來的自我人類學研究,在形式上更趨往論文電影發展,甚至在提及「人類創造偶像」時,把希特勒等獨裁者影像片段,與自己先前的電影片段並列,達到用連續殺人魔類比作為創作者的導演誇耀自己邪惡的高潮——「想把話說清楚」到一種無可救藥的貧乏程度。
片中的謀殺也是毫無生命力的邪惡,觀眾不會想浪費心力在著緊下一刻必死無疑的角色們,畢竟註定會一再發生而不可改變的更是喜劇。在先前電影的角色若是活人祭品,我們在《傑克蓋的房子》看到的是拉斯.馮.提爾玩扮家家酒。傑克對人們所做的事情本該是非常惡劣,但因為這一切的虛矯,架空了人們的身世,顯得屍體從來沒活過,只是假人玩偶。在他的電影裡,傑克殺害兒童真不算什麼惡劣,惡劣的在於傑克為孩童屍體固定出小丑般的微笑,就像拉斯.馮.提爾整治這部死氣麻木的電影。
至於主題「傑克蓋的房子」,他不斷描摹「謀殺和藝術」的枝節,但卻無法為這種類比提供更深的見解,謀殺、虐待之於傑克,拍電影之於拉斯.馮.提爾,到底憑什麼?「所以我說那個房子呢?」在最後一章維吉爾也代觀眾發出了疑問。那個房子終於蓋好了,卻只反應了傑克擺弄屍體的幼稚樂趣(曾自述身為工程師、想成為建築師,卻在結尾諷刺地崩盤)。拉斯.馮.提爾拍的新片,傑克蓋的房子,都有一種味道叫做,假。愈「誠實」,愈讓虛構之虛構現形,這或許是一種實驗的方向,但傑克的結尾落回了拉斯.馮.提爾預設的自厭玩笑。他自己也判斷,這種假,是來自深淵的誘引。他給傑克最慘的結局,回到一種受難的處境,不就是他身為被虐兼虐待狂,給自己最好的禮物,也是最可預料的禮物嗎?連崩盤也是拉斯.馮.提爾替自己玩脫了的開脫。
但一度我對拉斯.馮.提爾透過傑克說的:「為什麼都是男人的錯?女人都是受害者,男人都是罪犯」這樣直白的叫囂,低等的防衛機轉,感到同情。好像見證一個創作者來到他生命週期某個階段,無法用更精緻、更強悍的虛構武裝自己。人們都需要自愛,或許他以前的挑釁容易讓觀眾的自愛受傷害,但再也沒那麼可怕了。在這個層面理解,我們像一同見證拉斯.馮.提爾召喚出幻形怪──「可怕邪惡」的自我──然後把可怕,變得可笑的破除策略。讓那個過大而脆弱的自我,衣不蔽體地面對世界,比起好笑,更是有些憂傷了。

全文劇照提供:車庫娛樂
《傑克蓋的房子》@誠品電影院 x 坎城影展
2018.11.30(五)19:40
2018.12.13(四)21:00
2018.12.29(六)13:00

【釀電影】2018年 12月號(訂閱方案請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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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前路讓人憂慮,但在自己的領域中默默耕耘,盡可能發揮影響力,這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也會繼續做下去。此時此刻沒有喪氣的餘地,我們會繼續說電影、想電影、寫電影,希望從中找到更多牽起人心的方法,以及抵抗世界傾斜的力量。
就連快樂的時候,他也只是靜靜地微笑,從不曾笑得東倒西歪,也不會亂開玩笑;很怕生,就連綾子也不想認識。性格穩重,絕不會大小聲;不曾怪我因為工作上的應酬連續好幾天喝醉回家,反而擔心我的身體,總是體貼地照顧著我。每當這種時候,我就會覺得他果然是醫生啊。
唯有語言在說與不說間抉擇、眼神在注視或迴避間閃爍、情感在保留或釋放間收弛,那才是直接注視內在靈動的時刻。這些靈動像是在透露被攝者內在有個偌大的空間,容許思緒在其間穿梭選擇,而當故事脫口而出的剎那,就像被打破的靜謐,空間存在的消息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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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常常說電影是透過導演之眼在看這個世界,但在《撞死了一隻羊》的例子中,是夢的世界透過導演之眼在回望觀眾。本次金馬大獎已然塵埃落定,但萬瑪才旦與呂松野的造夢大法絕不該被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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