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新聞台都面臨一場生存戰,選擇要播什麼內容,要播多久,畫面夠不夠吸睛,都成了那零點幾收視率的存亡關鍵,我們明白電視台的競爭,但電視台製作人心中到底如何權衡?
最近中天的電視台被NCC依違反公序良俗與事實查證開罰的事件,讓我想到新聞製作人可以選擇要撥出什麼內容,那我們可以選擇要看什麼內容嗎?在民主的台灣我們真的是自由的的嗎?
什麼是真正的自由?
說到自由就不得不提到康德的《實踐理性批判》,這本書對自由的邏輯推演非常完整。
舉例來說,以前美國從非洲引進的黑奴,主人將他們當作是財產的一部分,要他們往東,他們就往東,叫他們往西,他們就往西,指派他們任何工作,他們就得要去做,否則就有可能被毆打,甚至丟了性命,這顯然是極端的不自由,很好理解。
轉換到現代,有一個聽命於大老闆的小職員,沒有人拿著槍桿頂著他的腦袋要他去做事,但是只要老闆一聲令下,他立馬就去做,就算心中百萬個不願意,他還是依照命令行事,為什麼呢?因為他需要錢,理論上他隨時可以辭職不幹,但是為了錢,他不會離開,所以他也是不自由的。
再舉一個例子,一位寵溺小孩的媽媽,只要小孩有任何需求,媽媽一定盡全力去完成他的願望,不論衣服、車子或是房子,小孩如果不幸走偏了,甚至跟家裡拿錢買毒品,等到被抓了之後,媽媽還會說他從小就是個好孩子不會做這種事的,這位媽媽是自由的嗎?他被情感所羈絆,所以他也不自由。
不論是為了生存、為了金錢還是為了感情,康德把這些所有的能牽著你走的東西稱作“inclination” — 傾向性。
而出於傾向性而做的行為則為“假設律令(hypothetical imperative)”,就是說這件事情具有“如果......就......”的特性,如果給我什麼我就怎麼做。康德說,凡是出於傾向性的,就都是不自由的,也是不道德的。
那何謂道德?道德是“絕對律令(categorical imperative)”,必須要是無條件的。我做的這件事不是為了利益而做,不是為了情感而做,不是可以給我或他人帶來什麼東西,僅僅是出於義務,我認為這件事應該做。這才是真正的道德,真正的自由。
被新聞餵養的人們
回到熱愛看新聞的電視台觀眾,他們是自由的嗎?如果中天播放韓國瑜的新聞,他們就會覺得歡喜,覺得有人在為台灣努力,覺得未來有希望。但是經濟真的會好嗎?他們也不想管那麼多,因為電視畫面給他們一個美好的想像。
用康德的假設律令來說,他們也是被新聞台情感束縛的人,在他們的世界裡,中天就像是他們的衛星,伴隨著他們的一天,提供他思想能量,只要有人不認同他的思想理念,他就會選擇批評、鬥爭,但是他自己不知道為何而戰。
這種類型的人缺乏的是心中的認可,他很需要別人對他的認可,因此他將自己的這種需求投射到政治人物上,所以他需要政治人物成功,因為只要政治人物成功了他也就成功了,他就被認可了。
娛樂至死
波茲曼在《娛樂至死》一書中提到注意力的中斷,是螢幕帶給我們最大的傷害,我們往往無法專注在一個議題上。
現代新聞就是注意力的殺手,“好..現在我們來看”就是最好的例子,好像每一則新聞其實都無關緊要,因為他只是為了娛樂你而已,哪裡發生暴動、戰亂、飢荒,一句 好,我們來看。就可以完全的抽離,讓你跳脫悲慘苦悶的情緒,這就是螢幕的力量。
只有閱讀、手寫,可以讓人回歸思考的本質。
作者在最後一章「赫胥黎的警告」述說,「有兩種方法可以讓精神文化枯萎,一種是奧威爾式的——文化成為一個監獄,另一種是赫胥黎的——文化成為一場滑稽戲」。
我們之所以能夠把自己娛樂至死,是因為我們將陷入被赫胥黎擔心的「美麗的新世界」中,這個「美麗的新世界」已經沒有禁書的任何理由,因為再也沒有人願意讀書。
Photo by Karim MANJRA on Unsplash
人們在汪洋如海的信息中日益變得衝動和自私,真理被淹沒在無聊煩瑣的世事中,我們的文化成為充滿感官刺激、慾望和無規則遊戲的庸俗文化。
簡而言之,奧威爾擔心我們憎恨的東西會毀掉我們;而赫胥黎擔心的是,我們將毀於我們熱愛的東西;而片面的媒體則讓你憎恨真相又讓你熱愛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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