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覺得腦袋不夠用,不知道今天會寫多少。
這次我畫得很簡陋,三個龍捲風,代表著過去現在未來,過去裡面什麼都沒有,現在有一個小方體,未來有一個大方體上面有兩個小方體,我沒有解釋什麼,大概就是這樣。
我說我很想死,我每天都想著自殺,我昨天跑去找張醫生,哭得一塌糊塗,然後張醫生給我打一支針,你問我昨天去找他,今天呢?我說今天也去,昨天是看成癮診,近天是看精神科,他兩天都有診,你點點頭,我說著我的想死,我說我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你問我這跟考試那次有什麼不一樣,我說哪一次?你說推甄沒上那次,你問我那次之後不是有比較好過嗎?我說的確有好過,但是我也說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你要我想想,你說那次的存在跟現在的存在有什麼不一樣?我說好的時候就會想要繼續存在就繼續存在啊,不好的時候就不想要存在就決定不存在啊。我說我覺得未來太不可控制,然後哭了,你說我可以控制什麼,我說人能控制的很有限啊,你說的確,那我能控制什麼?我說我可以控制不要自殺,我可以控制下一秒要做什麼,你說具體內容?我說例如我要去抽煙、追劇、睡覺,你說你也可以控制要不要準時出現在這裡啊。我想想也是。
你說我何以存在?我說不知道。你問我此時此刻存在有意義嗎?我說我不知道,也許有吧,你說為何有,我說我賦予它意義,你說我只要準時出現在這裡,在治療中,我們一起往前。
我只知道人生有太多不可掌控的事,你說如果有一天你死了,那我要怎麼辦,我說自殺,你說要為你哀道一下然後去找下一個治療師,你問我做得到嗎?我說我做不到。我說你要我則麽再去接受下一個人,我已經經歷過這麼多次分離,還要我再經歷一次實在是太痛苦了。
你說你曾經聽過有人說拿十萬塊砸在我臉上我就會滿足了,你說其實這滿足了很多層面,不只是生理上的滿足,例如一頓溫飽,只所以人能有一頓溫飽,是因為有人給予,再給予收之間就有一種人際關係,然後生理的滿足是不是也可以改給心靈上的滿足,這又是另一個層次,所以你說很多事情我們不能只看一面,有醫學精神科學、有哲學、有神學、有生理、有心理、還有靈性的需求。
我說醫生,為什麼你都沒有跟我談諮商目標,你說有阿我們前兩次不就在談諮商目標,我說那我們的目標是什麼?你說那你現在會回答什麼?我說變好,你說這也是一種,但更具體的是什麼,你說起我們談的划船,你說如果我們兩個目標不一致,那麼船就不會往同一個地方去,我說那目標是讓邊緣性人格變好,你說也是,你說變圓性人格其實是人格出了問題,一個人性格要養成很久,要改變一個人的人格也很困難,你說性格是什麼?我說不知道,你問我講到一個人的性格會有哪些形容詞,我說機車、尖酸刻薄、貼心、大方,你說這些都是,那我對你的性格會怎樣說?我說堅毅不拔,你說為什麼?我說因為你一直都很一致啊,你說性格一種是對自我的概念,璧如說我很擅長言詞,一種是情感的連結,一種是行為的外化,與人之間發生關係就會有大方拉貼心拉紙類的形容詞。你說對於邊緣性人格常有的一種說法就是邊緣性人格的人都會很空,內心很空,可能是沒有東西,可能是長歪了,我說是沒有東西,你說對,那我們就是要想辦法讓它長出來,這就是我們的目的。這樣一說我似乎有那麼一點懂我們在做什麼了。
你說海德格的存在與時間看了沒,我說買了還沒看,你說好那就是你的回家作業,注意海德格如何寫向死而生的觀點,你說海德格為什麼比較沒有那麼有名?因為他有一陣子是挺納粹主義的,所以很多人怕跟他的著作有關係會跟納粹掛上掛鉤,但是我們要以一種思想家哲學的角度來看一個人的著作,之所以他能成為思想家,哲學是一種思考生命的態度,我們就看看他如何看待生命,如何向死而生。你說這樣作業會不會太多,要畫畫又要看書,我說還好,其實我現在什麼事情也沒做,正好有事做。
你說我是第一個跟你要求做存在主義的,我很訝異,我說我是第一個嗎?你說對,這意外成為我今天印象最深刻的點,你說有些人來找你跟你要求做分析,當你解釋精神分細會遇到的困難,會要探討童年創傷之類的之後,他們就說不要了,也有些人會說要做認知行為治療,聽說最有效,你解釋了認知行為治療之後他們也打消念頭了、而我是第一個要求你做存在的,我說我有達到你的期待嗎?你說有,在你跟我解釋了存在後你認為我的反應、探討的動機,都是有扣和著存在的,我對於存在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有興趣,我想這是真的,我的確會去看存在的書。
你問我看卡繆的薛西佛斯的神話了沒,我說還沒買,你說裡面提到卡繆對與死的四種解法,直接地談到了自殺,我想這應該是一本滿有趣的書,於是諮商後立馬下訂。苦我知不知道卡繆有得諾貝爾文學獎,我說我知道,我覺得卡繆還滿帥的,你說我喜歡那一型的喔,我說對阿,因為我買的異鄉人版本封面就是卡繆叼著雪茄,我覺得滿帥的,我很喜歡異鄉人,異鄉人說著一個沒有目的活著的人,他的媽媽死了,他去看完辦完喪事之後,又去跟女友做愛,然後不知怎樣跑到一個沙灘,他就殺了一個人,最後死在監獄,我說書封上寫著,我殺了一個人,只因為陽光太刺眼,我覺得超酷的,你問我怎麼看異鄉人這本書在講什麼,我說就是一個沒有根的人,他沒有歸屬感,覺得這個是姐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你說邊緣性人格有時候就像這樣,我說對啊,我從小就覺得很討厭這個世界,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很憤世嫉俗。
你說邊緣性人格在內化一段關係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他需要知道即使奶沒來,媽媽仍在,媽媽仍然在乎他,會按時送奶來喝,邊緣性人個在內化關係都有困難,在家庭之間我錯失了好的內化關係,在教會是我第二個機會,我也被傷害了,再來是諮商關係,我也屢次失望,你說我現在遇到你了,我說對第十位治療師,你說致劭我們在這個交集上延續了這段交集,你說我們要遲需諮商幾年,我說十五年,你說對阿,我有沒有想過胃來時伍年的人生裏,你我都有彼此的存在,你會一直存在到我四五十歲,這是一段什麼關係?我說我沒有想過,你說你常常想是什麼因緣際會讓你遇見我,再次遇見一個邊緣性人格,一個難搞的個案,一個一持續治療十五年的個案,一個常常想死自殺的個案,可是你說得一副沒有後悔的樣子,我說你不後悔嗎?你說不會,你說幫助一個人在這麼大的宇宙中,找到他存在的價值與定位,這是一件多麼棒的是,你覺得很有意義,我想這就是你對於助人工作的熱愛吧,我也期許自己有這種熱愛,對於幫助一個人找到人生中的定位,不灰心,堅定不移的治療一個人,那是一件多麽棒的事。
我說我最近想到一句話,神為愛他的人所預備的是人耳朵未曾聽見,人心也未曾向到過的,你點點頭,我說我問我自己我愛主嗎?國中告終大學的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回答這個問題,說我愛主,但是現在我遲疑了,我想到主三次問彼得你愛我嗎?比得罪種的回答是主啊是的你知道、連彼得這麼親近主的人也不敢再回答他愛主,我說我也只能跟主說主啊是的你知道,你說彼得經歷了很多是,你問我像是什麼,我說雞叫否認主,去捕魚,主走之後成為長老,你說在使徒行傳一張裏聖靈降下,他們就開始宣揚主名並帶人得救,你問我每個得救的人裡面都有主的靈嗎?我說有吧,主說住在我裡面的我也住在他裡面,你問我主的靈在我裡面嗎?我說有吧,你說如何確定?你叫我回去看使徒行傳第十一章、十八章、十九章,去比較裡面的聖靈。這又是一項功課。
你問我張醫生怎麼看我的想死,我說他沒有說什麼,他只是說是什麼讓我情況變得這麼糟?我說因為我上週看了我以前跟大學個管師的通信紀錄,李勉有我大學的心情故事,我發現原來我大學過得這麼憂鬱,我大學就被大小考試壓著,常常擔心被當,常常想要自殺,也會自殘,我遠本的記憶是我大學不自殘的,因為我當時住在教會裡,教會是團體生活我沒有私人空間,但結果看了紀錄才發現,我周周在自殘,還給諮商師看傷口,你問我怎麼看這段歲月,我說我覺得我過去九年來都這麼糟糕,以後未來九年也會這麼糟糕,你說我想要這樣嗎?我說我當然不想,我哭了,我當然不想要這樣。你說你也不是往臉上貼金,只是我們都在這個過程中,你不會叫我不要死,不要想死,你只要求我一件事,就是準時出現在這裡。
反思:我說我們才經過26次,才半年,你說對才半年,不急,沒有這麼快看出效果,一切都需要等時間,我想今天你出了許多功課給我,其實你很奸詐,你是在藉機讓我不要一直去想死,而是鑽研一些存在的東西,你說你剛好對哲學、神學、醫學都有些認識,所以可以跟我談這些,如果有人要跟你談三太子你也是可以談,你真的是太強了,我一直很敬佩你學識淵博,我期許自己也成為這樣在乎人的助人工作者,你說你認識這些,是因為你覺得人太豐富了,你很有興趣去難人裡面生理心理靈性三個方面,不管哪個學派你都有涉略,靈性也是,而且常常引經據典,我真心覺得你很強大。我也期許自己成為這樣一般強大的人,更充實自我,好好鑽研存在,鑽研神學,我想我是期待變好的吧,我期待我長出來的那天,我能成為一個更強大的人,可以去幫助其他受傷的人,畢竟這是個受傷的世界,人心都是有傷痕的,在這樣碎裂的世界中要如何生存,市值得好好研究的,我還是很想死,可是我也期待有一天我可以內話我們的關係,有一天,我可以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