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南大學的中文之夜算是系上一年一度的大事,以年級分組,上演一齣舞台劇,一切的一切都由系上同學自行張羅,演員、編劇、導演、道具製作等等。而我們一年級的編劇是我宿舍室友,他請我軋了一個有些戲份的配角。
於是禮拜五的中午,我那室友請了負責各組海報拍攝的學長,為所有演員拍照。
到目前為止,稀鬆正常。
直到那女的,因為一小段拍照的時間顯露不耐,前後也就十分鐘不到的時間。我在這場拍攝開始前,對這個女的沒什麼印象,雖然經過了一個上學期,這人像是下學期才出現似的。她是我能見過最平庸的人,平庸的可憐。
我並不清楚,是因為暨大原本的學生素質就是如此,又或是學生真的是一屆不如一屆,這裡多數學生跟我以前在東海、在成大時,真是天壤之別。這不是我來暨大後,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無奈,我的無奈並非出自自視甚高的傲慢,而是失望。我懷抱熱忱回到學校,渴望看到的是一群莘莘學子,能夠互相切磋,彼此精進,而不是一群人一起混吃等死。昨晚和另一批同學開服務學習的會,討論負責製作簡報的同學,將其他同學整理過的資料製成的成品。
我負責查資料,我敢說那筆資料幾乎只剩複製貼上,簡報就完成了。資料、邏輯我梳理得好好的,甚至連圖片都附上,成品居然還能這麼慘不忍睹我是真的很難理解。
種種積怨,加上昨天和今日的事件,我覺得此時是一個抒發的好時機。
記得前幾個禮拜前參加英辯社的首次社課,講師以前也是暨大生,英辯社就是她首先創辦的,她現在是高中的英文老師。我和她歲數相仿,她只長我一歲,整堂社課下來,我個人覺得就字彙量和語感而言,我並不比她差。可是她口說的流利程度遠在我之上。我記得那天她笑著說,這是她的原話:「你們會覺得自己比較差嗎?」,環顧眾人一會,眾人只是沉默。她又說:「從我那時候念書的時候就是這樣,不知道為甚麼暨大的同學都覺得自己比起台成清交、比起中字輩的學生差,我從來不這麼覺得,也許我才是奇怪的那一個。」
她說她以前一個禮拜辦兩次社課,打比賽,大學時代才是她英文能力的全盛時期。
我想說的是,我總覺得許多暨大生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平庸,習慣自己過去的平庸,習慣自己現在平庸,認為自己未來也必然平庸。可我在這裡仍舊遇見過有能力的人,他們在自己的領域力爭上游,並不見他們落於人後。我認為「平等」二字在民主國家的使用如同「自由」二字,是太過氾濫了,人權上也許我們能夠力求平等,但在資質上,人生來確實有所不同,有些人也許生來並非是中人以上,但是那並非是不努力的藉口,而應該是要加倍努力才是。沒有一點決心,連踏出那一步都逡巡不前,能混過就混過,稍稍勉強自己一些也不肯。這樣的處世之道,也難怪你如此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