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寫於2005年10月。由於我的人生在2002年到2003年間經歷了一場小小的動盪,與其說是換學校,倒不如說是換心境,我不是轉學,我是重考。
2002年我離開紙醉金迷的台北,隻身前往花蓮讀研究所,當時無論是在生活上或課業上都遭遇極大的不適應,才讀了3個月我就決定休學,再度回到燈紅酒綠的台北,準備下一場戰役。
等我找到永和的房子租下來,再從花蓮退租打包搬家到永和安頓下來,已經1月了。1月才開始準備,各大學校從3月底就開始陸續招考。我報名了台師大社會教育所、高師大性別教育所、中正大學成人教育所、交大社會與文化研究所,每個學校考試科目都不相同,加起來超過10科,我簡直要瘋了。
巨大的壓力可想而知,我無路可退,只能逼著自己向前走。
然而在那一小段時間裡,既不是學生也沒有工作的無名身分,讓我無時無刻都感到不安,不敢見人也無顏見江東父老,因為在我二十幾歲的青春世界裡,非黑即白,沒有灰色地帶。後來我台師大沒考上,其他都幸而上榜。
經過了一場選擇題之後,我的島內游牧移動又從永和移動到新竹,經歷人生另一場冒險刺激的奇幻之旅。
前言廢話太多,本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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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同學阿欣來新竹找我,讓我想起兩三年前還在準備重考的自己,我也是這樣隻身來新竹找瑩。當時走在清華大學的校園、湖邊、宿舍裡,總是無端端的羨慕每一位路人的學生身份,我說不上來為什麼。即使我刻意的加快腳步行走,仍掩飾不了內心眼神的空洞。
當時的心情其實非常複雜,一言難盡。由於自行脫離學生身份處於半遊民狀態的尷尬,怎麼說都該給自己(以及外人?)一個合理圓融的解釋,不能憑藉簡單的衝動或者一時的情緒就替荒唐找了藉口,但是我寬容的給了自己一百個理由。
從新竹回台北,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我在跳上了新竹客運後卻坐立難安,不停的站起來,換座位,再站起來,再換座位。如今想來,那左支右絀的心理狀態,其實是急著將自己放到一個適合的社會位置,一個不言自明的隱喻。
怎麼想,都與現在的心情和狀態大大的相反。
成長真是一件弔詭的事,我們在不知不覺中被訓練成容易焦躁不安,無時無刻對未來與現在,產生懷疑與不確定感。國中的時候擔心考不上第一志願?上了第一志願又擔心上不了國立大學,大學快畢業了又煩惱工作在哪裡,然後我們念了研究所,或者一直換工作。
直到清清楚楚地看見了未來的時候,我們反而,茫然了。
2005年10月 新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