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驗孕棒出現2條線,到第一次產檢時,中間經過了約一個月。這段時間中,自己反覆想了許多。過去和一些朋友討論當媽心情的對話內容,也不時浮現出來。
若是第一次懷孕,大部分的人都是欣喜的。我在同儕中,已經不算早婚,也陪著一些要好的同學、朋友們走過得知懷孕的喜悅。尤其是懷第一胎時參加了孕婦瑜珈課程,課堂上都可以感受到滿滿的、對於腹中胎兒的愛與期待。
然而,對於有些朋友而言,喜悅可能會中止於20週、24週、或是出產時。
葉揚《我所受的傷》中,記述了自己的二胎因為愛德華氏症,決定引產的心路歷程。我身邊的朋友,也有懷孕到20週決定引產後,至今未能有寶寶。驗孕之後的思考期,一位年輕的後輩在臉書上,貼上一張腹部超音波照片,內容卻是:「親愛的○○寶寶,很抱歉爸爸媽媽無法送你最後一程…24w+1d」。
有時想想,發生在別人身上都是故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才是事故。那麼,這些別人的「故事」,帶給我什麼了呢?
把場景拉回到第一次產檢。回到熟悉的醫院(前兩胎也都是在這裡產檢),雖然是不同的醫生,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對於這間醫院的婦產科醫生,總是很容易有信任感。
邊照超音波邊閒聊,才知道看起來很年輕的男醫生也是位二寶爸了,家中也是兩位男寶。問我是第幾胎時,有點心虛地回答「第三胎…」時,醫生驚訝地有些明顯,但他還是笑笑地恭喜我們。
第一次的產檢很簡單,確認著床位置、確認心跳,開了一些備用藥,大概15-20分鐘就可以結束。等待領藥時,我想著剛剛看到一閃一閃的心跳,想著朋友來不及出生的寶寶。突然一個想法冒出來:我也有可能無法陪伴他走完產程滿,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為什麼要提早做決定呢?
另一句話同時冒出來,是《臣服實驗》中作者所說的:「我只是左腳跟著右腳,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就走到今天。」或許字句和原句不甚正確,但是意思應該無誤。如果我曾經羨慕《臣服實驗》作者的生活,那麼是不是我可以試著相信自己的心、而不是腦袋的聲音?
雖然腦袋一直擔心著很多事情,擔心著自己的精力體力、家裡的經濟情況、孩子們的相處情形等等,但是我的心裡確實沒有出現過「拿掉寶寶」這個感覺。
如果這是上天給我的一段必經旅程,那就坦然接受吧。路上可能有花有草,也可能有石頭磕腳,但我想這是一段不同的奇妙旅程。
所以,我拿到了一顆檸檬,不如就做成檸檬汁,而不是去想為什麼不是蘋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