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是戲子,那我是⋯⋯

2022/08/30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如果,你知道你的老闆看得懂中文,
但,他卻跟你說看不懂你的中文辭職信,
你會怎麼辦?

曾經,我是一個小騙徒。
某個炎夏下午,在家中無聊滾地板,也不想做小學六年班暑期功課。
電話響起,那時的電話是香港電訊公司的家用有線綠色按鍵電話。
只能找到類似圖中那種,綠色也是我們舊居的主色調,回想起來心中仍會暖暖的。
我接了,對方劈頭問:

「你地係咪「成」記假髮?」

「係呀。」

「喂你地地址係咪搬咗呀?我去過搵唔到喎⋯⋯」
「係呀,我地搬咗呀,搬咗去屯門⋯⋯」
「吓咁遠?!喂咁你俾個新地址我吖!唔係唔係⋯⋯」
電話另一頭是一個男人,語氣開始急促,說著要先掛線。
好呀好呀,你不掛線我也想不到你要的答案,快點掛我才不會露餡。
這次之後,我很少再玩電話⋯⋯才怪呢⋯⋯
起碼我沒有利益收受,然而惡作劇是會為別人帶來影響的,所以隨著年紀漸長—我把亂說話變成了一種慣性。
而這樣更壞,你知道的。
今日回想這幾廿年前的事,是因為我碰上了一個演技拙劣的戲子。
整個暑假都找不到工讀之下,我去了一家外語專科補習班面試兼職導師,順利得叫我咋舌。
時薪也比之前做過的要高了一點,很滿意,也很感恩能夠有固定工時,亦不妨礙上課。
老闆聘請我之後,開始職前培訓。
當中,她說了一句:
「你有什麼都可以坦白的告訴我呀。」
登時讓我腦中的警鐘大鳴。
明顯地,她測試我到底有多入世未深。
經過幾次面談,我對於她的人事安排及工作處理應對,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當然,求職心切的我,沒有聽清楚她在句與句之間,夾著一些條件,我又太快確認後句的工作安排,卻忽略了前句的附加條款,有點像她把責任轉到我身上但把 該訊息快速帶過。
談話的重點,也轉向檢查我能夠被逼到哪個程度,試我底線。
我明確拒絕,她會在本來說是改動不了的條件中,又在幾句話後改動條件,試圖 說服我。
當她提出我是有潛質的、做得來的時候,用詞混亂口齒不清,這是真心說話的可能性不高。
反而那些指示命令式的語句,聲線鏗鏘確定。

再檢查一下所寫,發現其實我只是不懂在台工作文化?是的。所以在香港職場經歷的有明確步驟、交代、通知與提醒,相對來說是有沒有建立系統這差異。
但此次難受的是,我已三番四次在對話中被加插任務及要求,而我只能在事後的工作提示上才知道原來我被設計。

同時,在突然的工作安排及工作安排與教學無關的情況下,
我變得興致缺缺。
她心急,我嘆慢;我回應,她冷淡。
在一種強烈的不安、理性的檢視與和友人商討,並且上過一次久違的周日崇拜不開心了一小時後,我決定辭職,而我還是沒有開始試用期之下就請辭。
到了學校,她準備塞東西給我叫我張貼之時,我叫停了並提出需要討論。
我們坐下後,我立刻拿出辭職信,並希望她明白,我因為身心及班組模式不適應,故無法開始工作。
她很快把信摺起,口頭就說:
「你這兩個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她對人的疑心跟我一樣重。
我很坦白的說:
「就只有信上寫的那兩個理由⋯⋯」
我是隱暪了其他理由,但文字上寫得出的兩個理由有真、有偏差的真,但沒有假。

她皺皺眉,又再打開看著但視點茫然失焦,並一邊開始說起英文來:
「這信太多中文,我看不懂⋯⋯」

然而她面書上所讀的New Age治癒與財富管理法則,沒有一本是英語的。
但我還是快快用英語說明理由,然後提出我需要離開,並且就立刻起身離去。

我思考她為何拿著信紙這樣失措,一方面可能是驚訝自己的失誤—
這位同事無法操縱。
一方面是否定這個還沒開始工作的員工辭職的原因,是與她有直接關係。
她覺得自己不會有錯。
這類上司,不用相處也知道是相處不來的,當然社會中還會有很多聰明能幹的人,可擅長與不同的人交手。
我卻是蠢的那批,所以,高時薪也無福消受了。

從這個工讀泥沼脫身後,我回到起點,又有機遇像是重操故業,接了另一類工作來做。

這故事教訓我:
1. 相信自己的直覺。
2. 配合理性分辯哪些是盲目恐懼、哪些是直覺提醒、哪些是實質證據。
3. 勢色不對立刻離場。
4. 要勇敢說不。
5. 找朋友商量。

在異地生活,學習的不能只是長舉盾牌處處防範別人,而是需要靈巧像蛇、純良 像鴿子那樣懂得求生自保。


















































































































































































































































































































「我坐在窗前電腦打字,胡亂劃著滑鼠思索著,鼠標無定向在畫面上遊魂中。忽然我留意到窗外的對街那幢豪宅。看回眼前的鼠標,我的手便一邊把它拉到屏幕角落,一邊想:如果可以把鼠標拉出屏幕,拉到對街的豪宅,把屋子拉入自己的電腦中,就好了⋯⋯」 撿拾這些別人故事的零碎,如斯類似的小片段,似乎儲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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