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工翻譯 文章】虐待動物與虐待人之間的關聯

今年（2022）年初時，為台灣動物平權促進會翻譯了一篇文章，談動物虐待與施暴於人之間的關聯。這篇比較長，而且不好翻譯，翻譯過程之中也覺得難過，無論對象是人或非人，暴力就是暴力，我們應該重視這些議題之間的關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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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harlie Robinson 、Victoria Clausen

生活在這社會裡的動物，有的是療癒的家庭寵物、執法的搜救犬，也有的是急難救助的服務性動物，幾乎每個角色與每個人的生活息息相關，只可惜他們的命運與小孩一樣，無法為自己發聲，是社會裡最弱勢的群體，因此極容易遭到虐待，包含忽略或殺害等蓄意的傷害行為。

過去我們都把虐待動物視為單一議題，但近期研究結果有充分證據顯示，會虐待動物的人，未來或同時可能對人施暴（包含親密伴侶、子女與老年人），也常會牽涉其他暴力行為。目前已有越來越多人意識到兩者之間的關聯，並積極協力調查，有助於發現偵查案件並降低犯罪率。[1]

我們是慢慢才發現，原來虐待動物屬於嚴重暴力行為。在19世紀末，虐待兒童與動物福利分屬獨立專案，但兩者息息相關，到了20世紀，政府開始督導兒童保護機構、民間動保協會也開始推行動物福利。[2] 兩者的分流使人很難意識到虐待動物與家暴之間的關係。但隨著時間演進，已有越來越多領域確認了這些案件之間的關聯性與嚴重性。[3]

很多人都以為人是先傷害動物，才進而開始傷害其他人。有時確實如此，但不是所有的加害者皆然。有份研究顯示，16％的加害者一開始先虐待動物，後來漸漸開始對人施暴。但許多時候，加害者是先傷害其他人之後，才開始加害動物。[4]

同伴動物或許能成為家暴受害者的安慰，不幸的是，施暴者往往會利用這層感情，來操弄、控制和懲罰受害者。施暴者為了使對方害怕、控制對方，可能會威脅、傷害或殺害動物。施暴者可能會用虐待動物的手段，逼受害者回到施暴者身邊、不讓受害者與其他人接觸、或是用金錢控制受害者、或強制受害者留下來。此外，有的施暴者會藉由傷害動物，達到在心理上懲罰受害者的目的，或提醒對方他有主宰和控制他的真本事。[5] 而受虐的伴侶往往會為了顧及寵物安全而留在原本的環境裡。[6]

有同伴動物的受暴婦女當中，75％曾表示他們的親密伴侶威脅或蓄意傷害同伴動物，95％以上的情況中，甚至有小孩在場，全程目睹施暴過程。[7]

其他研究顯示，50％以上的小孩都曾碰過動物虐待事件，[8] 在家裡遭受人際暴力（interpersonal violence，IPV）的小孩，遭受精神虐待與肢體虐待或忽略的機率有60倍之多。這些都使小孩未來因為麻木並深信可以藉由暴力解決人際衝突，而更容易落入暴力循環的風險之中。[9]

家暴不僅發生在親密伴侶關係之中，也會與別種暴力行為同時出現，或是別種暴力行為的先兆。人會虐待動物，代表當時或未來可能也會出現其他暴力行為，包含傷害、強暴、謀殺、縱火、家暴、兒童性虐待等罪行。[10] 舉例來說，大多數人際暴力受害者表示施暴者會虐待動物時，也擔心自己最後會遭對方殺死，因此應視為可能造成受傷或死亡的超高風險個案。[11]

此外，虐待動物的行為比殺人罪、傷害或非法持有槍械前科的事實，更容易暗示未來會做出性虐待行為的可能性。[12] 瞭解其中的關聯，使執法人員能意識到遇到有人虐待動物時，代表家裡可能也出現了其他暴力行為。[13]

受害者擔心動物受到傷害或殺害，是他們離不開暴力惡性循環的主要因素。政府為了消除這障礙，於2018年簽署通過「寵物與婦女安全法」（the Pet and Women Safety，PAWS），希望提供受到家暴傷害的人與動物住所，來收容保護他們。[14]

這套法律使人際暴力的受害者有機會保護自己的同伴動物，使他們更能為自己的命運作主，對象也包含涉及跨州跟蹤騷擾、違反保護令、賠償等情況中的動物，並讓受害者的寵物與他一起受到保護。「寵物與婦女安全法」通過之後，收容機構的數量也逐漸增加，機構水準更相形提昇，照顧到家暴倖存者的需求。[15]

庇護所是提供受害者及其同伴動物協助救援的收容所，有的能將受害者與動物住在一起，有的則是透過當地動物保護協會，安置到狗舍或臨時寄養照顧機構，安置方式各異。有時找到附近可進行安置的庇護所，是協助家暴受害者的關鍵。

2010年，「禁止動物虐待影片法」（the Animal Crush Video Prohibition Act）嚴禁散布折磨、殺害動物的「虐待」影片。虐待影片裡大多會出現一名穿著暴露的女性，為了使觀看的人產生性愉悅而施暴、踩死或刺穿小型動物，但之前這樣的行為並未違反虐待相關的基本法律， 2019年的「防止虐待動物法」（the Preventing Animal Cruelty and Torture，PACT）通過後才屬違法。[16]

「防止虐待動物法」是聯邦法，禁止蓄意虐待、火燒、水淹、勒斃、以尖物刺傷動物或利用其他暴力行為傷害動物，可用來起訴妨害州際商業行為或聯邦司法管轄範圍內的罪行。這是首套涉及動物虐待的聯邦法，可強化原有的動物虐待州法，使執法人員更能有效阻止殘忍對待動物的行為。

在全美50州裡都各自定有虐待動物的重罪，只是虐待動物的定義及觸犯法律的刑罰各州不同。這類法律大多以貓狗等同伴動物為主，但有些州還會包含鳥、馬及其他動物。[17]

虐待動物的議題涉及許多層面，多種潛在罪行都可稱作虐待，最著名的即為動物競技。執法主管應該提昇人對於虐待動物與動物競技各種情形的意識，因此必須確保執法機關瞭解這些案件涉及的廣泛範圍，平時也要接觸幾個處理案件時可能

涉及與虐待動物相關罪行（例如：毒品、洗錢、違法持有槍械）的特定機構。

最嚴重的一種虐待動物，是全美各地都盛行的鬥狗活動。鬥狗一場平均歷時1~2個小時，直到其中一隻狗再也動不了，比賽才會結束。參加比賽的狗大多是比特犬，與其他多數打到太累就會停止戰鬥的品種相比，比特犬不僅特別有耐力也更耐打。此外，這個品種不具攻擊人類的傾向，又十分忠誠，因此會甘心忍受主人的虐待與忽略。[18]

鬥雞是另一種動物競技類的觀賞「運動」，人會在比賽前，把鋒利的刀片或「魚鉤」綁在雞的腳上，這些刀片極為鋒利和危險，有時甚至導致訓練鬥雞的人被自己的雞殺死。鬥雞的時候，會把賽雞放到鬥雞場裡，直到對方或雙方倒地，至死方休。放山雞和畜養的雞只有必要時才會打鬥，而且極少造成嚴重傷害，但在鬥雞的世界裡，這些雞卻是為了攻擊和被迫打鬥所培育出來的。[19]

深深受到動物競技吸引的，明顯都是身陷毒品、洗錢、非法持有槍械、違法賭博而不可自拔的人。幾乎每次突襲搜捕的，都會發現並查獲非法藥物，有2/3的機率查獲非法槍械。[20]此外，美國緝毒局（U.S. Drug Enforcement Agency）也曾多次起訴販毒集團藉由鬥狗或鬥雞組織走私毒品的案件。[21]

1966年頒布的「動物福利法」（Animal Welfare Act）禁止買賣、運輸、運送、展示或贊助競技用動物，[22] 2009年加重刑罰後，上述行為更成為重罪，動物競技與持有競技用動物在50個州皆屬非法。

此外，2014年生效的「農場法案」（Farm Bill）也修正現有法律，不僅判定任何牽涉賽事舉辦的人皆屬違法，更包含了「禁止觀賞動物競技法」基本條例。按照規定，在知情的情況下於全美各地參加動物競技，都違反聯邦條例，而且攜帶16歲以下兒童參加動物競技，也需繳交其他罰金。[23]

金錢獲益往往是鬥狗的誘因，執法人員於幾次重大的鬥狗突襲行動中，沒收逾＄50萬元，在每場賽事易手金額達＄20～30萬元，更是稀鬆平常之事，[24] 培育和販售犬隻也具有數千元的潛在獲利。

鬥狗集團存在的目的，往往是為了培育特別具有高度攻擊性和體力充沛的血統。[25] 一隻血統高級的幼犬，最高可以賣到＄5千元。[26] 鬥狗常會引誘青少年參加這種幫派活動，並吸引許多有掌權與控制欲望的罪犯去宰制具有攻擊性的狗，或利用動物來展現自以為能掌控他人的權力。比賽輸了之後，主人會跟著輸錢和失去地位，因此對敗犬施暴，[27] 把牠們丟出去等死，會把牠們殺死。[28] 有意識到競技動物會出現哪些情形的警察，調查時會比較周全，報案時也能適切納入相關資訊。

美國聯邦調查局的「全國司法案件報案系統」（National Incident-Based Reporting System, NIBRS）於2016年加入執法機構，開始匯集虐待動物案件的詳細資訊，[29] 將虐待動物歸為甲類犯罪，定義為：

在無正當理由的情況下，蓄意、知情或未必故意做出折磨、凌辱、支解、導致殘廢、毒害或遺棄等虐待或殺害動物的行為。其他例子包含未能負起提供棲身之處、食物、飲水、生病或受傷的照護等照顧責任、運送或圈養過程中可能造成動物受傷或死亡、讓動物互相打鬥、過度施加或不斷加諸不必要的疼痛和痛苦，例如：用物品毆打或折磨動物。上述定義並不包含展演或比賽動物的適當養護、食用動物、合法狩獵、捕魚或誘捕的範圍。[30]

上述定義突顯出虐待動物已被獨立歸為一種犯罪類別，以及調查與起訴這些罪行的重要性。[31] 虐待動物在「全國司法案件報案系統」裡分為單純/嚴重忽略、蓄意虐待與折磨、組織性的虐待及動物性虐待四大類，雖然上述的虐待動物定義與類別本應納入全美各州法律規定之內，但只要地方上出現任何符合上述定義與條件的虐待動物案件，都應提交至「全國司法案件報案系統」。[32]

「全國司法案件報案系統」於2016年之前，虐待動物屬於「所有其他罪行」類，因此無法針對虐待動物的資料進行具體分析。[33] 雖然爬梳這些資料將費時多年，卻能讓執法人員和其他利害關係人瞭解大局。舉例來說，透過這些資料，就能清楚知道是誰犯了虐待動物的罪行、確認最常見的虐待動物司法審理案件為何，及虐待動物與其他種犯罪之間的關聯。利害關係人可以在回答這些問題時，瞭解可以在哪些領域運用相關資源，並改善執法訓練。[34]

根據「全國司法案件報案系統」初步分析2018年以降的資料，每年每10萬人當中，虐待動物案件約有4.43起，以相同條件相比，攻擊案件有106.68起、搶劫案件65.77，毒品案件799.40起。[35] 然而，不是所有的執法機關都會將資料呈報到「全國司法案件報案系統」，因為介入調查的往往都是不被視為執法機關的動物管制機構或動保組織，所以資料都不會呈報到上述系統。為了確保「全國司法案件報案系統」資料的正確性，執法人員應該與這些機構合作，全國動物受暴委員會（National Council on Violence Against Animals）則提供執法機關一份備忘錄範本，來協助他們與相關組織建立關係。[36]

雖然研究虐待動物時必然會運用「全國司法案件報案系統」的資料，但目前許多研究報告也會運用其他資料來源。例如，研究人員也調查了人口統計資料，以及因虐待動物遭到逮捕的成人男性罪犯特徵，研究裡的罪犯平均年齡為37歲，其中41％的比例有一次以上的人際暴力前科，18％有性犯罪前科，28％曾犯下各種人際罪行（例：違反禁令或騷擾等）。[37]

2010年的美國愛護動物協會（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the Prevention of Cruelty to Animals，ASPCA）的一份研究，將重點放在執法機關及其在虐待動物調查過程中扮演的角色。根據這份研究結果，大約有1/5的執法機關人員表示他們自己受過虐待動物案件相關訓練，熟悉虐待動物法規的不到1/2，只有1/3表示熟知相關刑罰。此外，這份研究也發現了執法專員遇到虐待動物案件時遭遇的三大困難。

在鬥狗方面，美國愛護動物協會於2015年另外進行一份研究，發現有半數執法人員表示遇過鬥狗案件，但僅23％透露自己的部門擁有調查這些案件必要資源及訓練。[39] 超過半數接受問卷調查的人表示自己從未接受調查鬥狗案件的相關訓練，40％則說資源有限會影響他們調查鬥狗案件。

惟有透徹瞭解動物虐待、相關調查以及適用規範，才能好好處理動物虐待的案件，這同時也是處置其他案件的必要條件。警察懷疑有虐待動物或代表可能有虐待動物的其他犯罪之嫌時，會遇到各種複雜因素及調查重疊的問題。然而，但若能採用跨領域的交叉報案方式，來處理虐待動物案件及其他涉及動物虐待案件，就有機會拯救生命。[40]

事前知道虐待動物與暴力行為之間的關聯，將有利於案件調查。要達成這的目標，則需要主要相關機構攜手合作，組成跨領域團隊。兒童保護機構、動物保護團體、獸醫、國內的受暴者庇護機構、醫療單位及執法單位，各個都有可能創造出一種綜合性的調查與連結方法。因此好好建立關係，就能相互切磋、更有可能積極採取行動，並熟悉可善用的資源。

處理鬥狗案件時，往往需要仰賴執法單位、動物保護與動物福利法醫專家之間相當多的資源與合作。很多州都會組成跨領域專案小組，來防止鬥狗事件的發生。[41] 美國愛護動物協會成立「血腥運動處理中心」（Blood Sports Unit），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獸醫遺傳學實驗室（University of California-Davis Veterinary Genetics Laboratory）也發展出犬科基因聯合索引系統（CODIS system），來協助辨識DNA證據，並進行相關連結，遇到鬥狗案件時，有助於執法調查與訴訟單位提出更強而有力的說明。[42]

若有人聲稱發生虐待動物事件，機關就必須進行調查，因為不認真看待，可能會導致更多不幸。會在第一線遇到動物和兒童受到疏忽照顧的人，往往都是執法與兒童保護服務中心的職員。現在全國境內都有交叉報案的法規與訓練，以利各個不同領域通報虐待案件。[43] 此外，有些州訂定的交叉報案法律更允許或甚至要求成人與兒童保護中心，只要遇到虐待動物的疑似案件或跡象都須報案。這些法規的訂定，使執法、社福、動物關懷單位之間得以共享人或動物遭到虐待的相關資料。[44]

相關人員只要在與受暴者互動時，開口詢問一下動物及其狀況，就能發現家中出現的其他暴力行為，因為受暴者也許會猶豫或不太願意提自己受到的虐待，但會很願意討論寵物遭受的虐待。[45] 相關人員與他們聊的時候，應提出具體的問題，例如「他怎麼對待動物？」以及「動物陷入麻煩時怎麼辦？」，並觀察家裡的人與寵物之間的互動方式以及寵物的行為狀態，同時迂迴地向小孩提出一些問題，問問他們與動物之間互動的經驗為何。[46]

執法人員有不少訓練課程與教材可以運用，且多數都是免費的。「全國地方檢察官公會」（the National District Attorneys Association）編製「動物虐待案件的調查與起訴」（Investigating and Prosecuting Animal Abuse）指南裡，有大量資訊供執法人員使用，[47] 美國愛護動物協會也與美國司法部之社區警政辦公室（the U. S. Department of Justice’s Community Oriented Policing Services Office）聯合開設鬥狗知識線上課程，並合製其他調查相關議題的執法和調查人員指南文件。同樣地，美國動保協會（the Humane Society of the United States）也為全國的執法部門開設了「違反動物法犯罪事件注意事項」（Investigation Considerations Concerning Animal Crime Violations）課程。

執法機關應考慮與獸醫及其同僚建立關係，因為他們的立場特殊，可以觀察到動物和把寵物帶來寵物醫院評估的主人狀況。因此獸醫會知道看到動物受虐時，該與哪些執法人員聯繫，也能向當局通報家裡發生的具體情況。

獸醫也許會透過門診，在動物病患身上看到受虐跡象，例如照X光之後發現癒合程度不等的骨折痕跡等，而進一步評估傷口是否與主人的描述相符，完全是獸醫的責任。評估動物狀況時，獸醫也同時在瞭解家庭的互動狀況、住家環境以及主人的憂慮。他們可以找出可疑的跡象，實施相關規定來協助有需要的人和動物。然而，不是所有的行業遇到這類情形，都有相關規定能夠依循。[48]

目前已制定動物虐待相關報警規定的，約有20個州，其他州只認為這是獸醫守則（Principles of Veterinary Medical Ethics）的道德責任。大多數的州會規定獸醫有責任通報，制定允許獸醫違反病患保密原則的自主通報法，亦或是提供同伴動物豁免權，以迴避通報虐待事件應負的民事或刑事責任。[49]

結論

很多領域都會接觸到虐待動物的案件，而執法單位是有辦法透過持續接觸這些學科領域，來提昇調查能力的。建立跨領域的團隊，有助於執法人員從不同觀點切入來初步瞭解情況，看出、防止或阻止動物遭到虐待與犯罪事件的發生。明白虐待動物與暴力行為之間的關聯，使執法人員更有機會拯救動物與人的生命。

執法單位調查虐待動物及其他可能同時發生的犯罪案件時，可以採用其他調查策略，動物法醫梅琳達．默克博士（Dr. Melinda Merck）也提出了幾個注意事項。

[1] Phil Arkow, “Recognizing and Responding to Cases of Suspected Animal Cruelty, Abuse, and Neglect: What the Veterinarian Needs to Know,” Veterinary Medicine: Research and Reports, no. 6 (November 2015): 349-359,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dx.doi.org/10.2147/VMRR.S87198.

[2] Catherine A. Faver and Elizabeth B. Strand, “Domestic Violence and Animal Cruelty: Untangling the Web of Abuse,” Journal of Social Work Education 39, no. 2 (2003): 237-253,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doi.org/10.1080/10437797.2003.10779134.

[3] Ibid.

[4] Arnold Arluke et al., “The Relationship of Animal Abuse to Violence and Other Forms of Antisocial Behavior,” Journal of Interpersonal Violence 14, no. 9 (September 1999): 963-975,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doi.org/10.1177/088626099014009004.

[5] Harold Hovel, The Connection Between Animal Abuse and Human Violence (Kingston, NY: New York State Humane Association, 2019),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www.nyshumane.org/wp-content/uploads/2015/12/Hovell-H-Animal-Abuse-Web-print-2-2020-edition-OPTIM-ToC-revised3.pdf.

[6] “Facts and Myths About Domestic Violence and Animal Abuse,” Animal Welfare Institute,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awionline.org/content/facts-and-myths-about-domestic-violence-and-animal-abuse.

[7] Shelby McDonald et al., “Intimate Partner Violence Survivors’ Reports of Their Children’s Exposure to Companion Animal Maltreatment: A Qualitative Study,” Journal of Interpersonal Violence 34, no. 13 (July 2019): 2627-2652,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doi.org/10.1177/0886260516689775.

[8] Clifton Flynn, “Examining the Links Between Animal Abuse and Human Violence,” Crime, Law and Social Change 55, no. 5 (June 2011): 453-468,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doi.org/10.1007/s10611-011-9297-2.

[9] Andrew M. Campbell et al., “Intimate Partner Violence and Pet Abuse: Responding Law Enforcement Officers’ Observations and Victim Reports from the Scene,” Journal of Interpersonal Violence 36, no. 5-6 (March 2018): 1-20,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doi.org/10.1177/0886260518759653; and Hovel.

[10] Hovel; and Amber R. Macias-Mayo, “The Link Between Animal Abuse and Child Abuse,” American Journal of Family Law 32, no. 3 (Fall 2018): 130-136, accessed August 2, 2021, https://www.wbmhlaw.com/wp-content/uploads/2018/10/Article-The-Link-Between-Animal-Abuse-and-Child-Abuse.pdf.

[11] Campbell et al.

[12] National Link Coalition, The Link Between Violence to People and Violence to Animals (Stratford, NJ: National Link Coalition),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nationallinkcoalition.org/wp-content/uploads/2013/01/LinkSummaryBooklet-16pp.pdf.

[13] National Sheriffs’ Association, Animal Cruelty as a Gateway Crime (Washington, DC: Office of Community Oriented Policing Services, 2018),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cops.usdoj.gov/RIC/Publications/cops-w0867-pub.pdf.

[14]“Pet and Women Safety (PAWS) Act,” Animal Welfare Institute,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awionline.org/content/pet-and-women-safety-paws-act.

[15] Ibid.

[16] “Preventing Animal Cruelty and Torture (PACT) Act,” Animal Welfare Institute,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awionline.org/content/preventing-animal-cruelty-and-torture-pact-act.

[17] “Laws That Protect Animals,” Animal Legal Defense Fund,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aldf.org/article/laws-that-protect-animals/.

[18] Hovel.

[19] “Cockfighting Fact Sheet,” The Humane Society of the United States,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www.humanesociety.org/resources/cockfighting-fact-sheet.

[20] U.S. Department of Justice, Office of Community Oriented Policing Services, and American Society for the Prevention of Cruelty to Animals, Dogfighting: A Guide for Community Action, Randall Lockwood, November 2012, 7, accessed August 4, 2021, https://cops.usdoj.gov/ric/Publications/cops-w0682-pub.pdf.

[21] “Dogfighting,” Humane Society International,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www.hsi.org/issues/dogfighting/.

[22] U.S.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 Animal Welfare Act, 2020, accessed August 2, 2021, https://www.aphis.usda.gov/aphis/ourfocus/animalwelfare/awa/ct_awa_program_information.

[23] “Animal Fighting Spectator Prohibition Act,” Animal Welfare Institute, accessed August 2, 2021, https://awionline.org/content/animal-fighting-spectator-prohibition-act.

[24] Lockwood.

[25] Wethal.

[26] James M. Lewis, “The Violent Underworld of Dog Fighting,” DVM360, July 1, 2007, accessed August 2, 2021, https://www.dvm360.com/view/violent-underworld-dog-fighting.

[27] Lockwood.

[28] Hovel.

[29] U.S. Department of Justice, Federal Bureau of Investigation, “Tracking Animal Cruelty: FBI Collecting Data on Crimes Against Animals,” February 2016,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www.fbi.gov/news/stories/-tracking-animal-cruelty.

[30] U.S. Department of Justice, Federal Bureau of Investigation, Uniform Crime Reporting Program, National Incident-Based Reporting System, NIBRS Offense Definitions, 2018,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ucr.fbi.gov/nibrs/2018/resource-pages/nibrs_offense_definitions-2018.pdf.

[31] Mary L. Randour et al., “Animal Abuse as a Type of Trauma: Lessons for Human and Animal Service Professionals,” Trauma, Violence, & Abuse 22, no. 2 (May 2019): 277-288,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doi.org/10.1177/1524838019843197.

[32] National Coalition on Violence Against Animals, NIBRS User Manual for Animal Control Officers and Humane Law Enforcement (Alexandria, VA: National Coalition on Violence Against Animals),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ncovaa.org/nibrs-manual/.

[33] Randour et al.

[34] Greg Cima, “FBI Gathers Animal Cruelty Data, But Patterns Have Yet to Emerge,” American Veterinary Medical Association, March 2019,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www.avma.org/javma-news/2019-04-15/fbi-gathers-animal-cruelty-data-patterns-have-yet-emerge.

[35] “Animal Cruelty Reporting Scorecard,” Animal Welfare Institute,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awionline.org/content/animal-cruelty-reporting-scorecard.

[36] DeSousa.

[37] Lacey Levitt, Tia A. Hoffer, and Ann B. Loper, “Criminal Histories of a Subsample of Animal Cruelty Offenders,” Aggression and Violent Behavior 30 (2016): 48-58,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doi.org/10.1016/j.avb.2016.05.002.

[38] “ASPCA Announces Groundbreaking Research Study Underscoring Importance of Animal Cruelty Law Enforcement,” American Society for the Prevention of Cruelty to Animals, December 2010,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www.aspca.org/about-us/press-releases/aspca-announces-groundbreaking-research-study-underscoring-importance-animal.

[39] “ASPCA Poll Reveals Law Enforcement Officers Lack Resources, Training to Properly Address Dog Fighting,” American Society for the Prevention of Cruelty to Animals, April 2015,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www.aspca.org/about-us/press-releases/aspca-poll-reveals-law-enforcement-officers-lack-resources-training-properly.

[40] Olivia S. Garber, “Animal Abuse and Domestic Violence: Why the Connection Justifies Increased Protection,” The University of Memphis Law Review 47 (2016): 359-389,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www.memphis.edu/law/documents/olivia_garber.pdf; and Charlotte Lacroix, “Another Weapon for Combating Family Violence: Prevention of Animal Abuse,” Animal Law 4, no. 1 (1998): 1-32,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www.animallaw.info/sites/default/files/Weapon%20for%20Combating%20Family%20Violence.pdf.

[41] Lockwood.

[42] Wethal.

[43] Garber.

[44] Michigan State University, Animal Legal & Historical Center, Cross-Reporting Laws for Child Abuse and Animal Abuse, accessed August 4, 2021, https://www.animallaw.info/intro/cross-reporting-laws-child-abuse-and-animal-abuse; and Garber.

[45] Garber.

[46] Alberta Girardi and Joanna D. Pozzulo, “The Significance of Animal Cruelty in Child Protection Investigations,” Social Work Research 36, no. 1 (July 2012): 53-60,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doi.org/10.1093/swr/svs012.

[47] Allie Phillips and Randall Lockwood, Investigating and Prosecuting Animal Abuse: A Guidebook on Safer Communities, Safer Families and Being an Effective Voice for Animal Victims, National District Attorneys Association, 2013,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www.ncdsv.org/images/NDAA_Investigating-and-prosecuting-animal-abuse_2013.pdf.

[48] Arkow.

[49] Rebecca F. Wisch, “Table of Veterinary Reporting Requirement and Immunity Laws,” Michigan State University College of Law, 2020, accessed January 26, 2021, https://www.animallaw.info/topic/table-veterinary-reporting-requirem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