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3年到來的前夜,我甚至都沒有勇氣回望2022年。
俄羅斯對烏克蘭的入侵,警告我們二戰其實並沒有結束。納粹和蘇聯聯手瓜分波蘭制造的這場人類历史上最大的災難,以納粹被清算,蘇聯的逃脫,並通過站在勝利者一邊,搖身一變成為新世界的領導者暫時畫上了省略號。
2022年初的這場戰爭,讓我們突然意識到,我們在二戰後通過聯合國主導構建的和平秩序是如此脆弱 — — 它再次警醒我們,人類構建和平努力的艱辛历程,遠沒有到達終點。
塔利班的勝利、伊朗的頭巾、中國的白紙、通貨膨脹、經濟衰退、新冠肺炎,這一切都不過是災難的開始或延續,更嚴峻的考驗,在2023年才開始。
但這一切,其實都不如台積電前董事長張忠謀(Morris Chang,1931年7月10日,出生於今浙江寧波。台灣積體電路制造創辦人、中華民國工研院院士和台灣半導體企業家。2018年-2022年代表總統蔡英文出任APEC中華領袖代表,並擔任蔣經國國際學術交流基金會董事)的一句“全球化已死”更震撼人心。
地緣政治變化下,自由貿易幾乎已死,全球化幾乎已死。許多人希望它們可以回來,但我不認為這些能在短時間內回來。
— — 張忠謀,台積電亞利桑那廠機具裝機的移機儀式上的講話,2022年12月6日
為什麼說這句話才更具震撼力,因為這句話道出了人類災難的历史性根源。
張維迎(1959年10月1日,男,陝西吳堡人,北京大學教授。畢業於西北大學和牛津大學),中國當代真正博學的良知經濟學家。
我有一個觀點,人類的历史貫穿著兩個邏輯:一個是強盜的邏輯,一個是市場的邏輯。強盜的邏輯就是通過讓別人不幸福讓自己幸福;市場的邏輯就是通過讓別人幸福使自己變得幸福。強盜邏輯的方式比如戰爭、掠奪,市場的方式就是交換。遵從市場邏輯會讓我們人類更幸福。
— — 張維迎
是的,人類历史就是市場邏輯戰勝強盜邏輯的历史。如果全球化失敗,就是市場邏輯的巨大挫折。
強盜的邏輯總是試圖用掠奪,贏得獨享的利潤,壟斷財富的分配,成為世界的主宰者。历史的進步,就是人類不斷打敗強盜邏輯的過程。
2022年,俄羅斯對烏克蘭的侵略,不過是強盜邏輯試圖構建自己帝國新邊疆的戰爭。21歲的瑪莎·阿米尼(波斯語:مهسا امینی,羅馬化:Mahsa Amini;又名吉娜·阿米尼,波斯語:ژینا امینی,羅馬化:Zhina Amini,庫爾德語:ژینا ئەمینی,羅馬化:Jîna Emînî。2000年9月20日-2022年9月16日。2022年9月16日,在拘留期間疑似遭到警方的暴力執法,最終在德黑蘭身亡,死因存疑)之死,以及那些世界各地,因為喊出自己的心聲而被拘禁、迫害的人們,都不過是強盜邏輯下的祭品。
即使正義的人們,如果真的以為將世界切割為兩部分,就可以解決強盜邏輯的瘋狂反撲,那麼結果,就是人類整體性失敗。強盜的邏輯不是溫良恭謙讓,也不是簡單的畫地為牢。文明和野蠻共存的均衡是極度脆弱的。
沒有邊界可以永恆,因為“如果商品不能通過邊境,軍隊就會越過邊境” — — 克洛德-弗雷德里克·巴斯夏(法語:Claude-Frédéric Bastiat,1801年6月30日-1850年12月24日。19世紀法國的古典自由主義理論家、政治經濟學家)。
我希望,2023年,我們每一個人可以靜下心來,傾聽自己的心跳,也傾聽每一個人的心聲。傾聽自然的旋律,也傾聽上帝,或者來自天際的聲音。人類历史再一次站在雙岔路口,向左還是向右,在於我們每一個人的選擇。
沒有邊界可以永恆,沒有哪一個帝國的高牆可以守住。全球化是我們幾十年高速發展的動因,合作是財富創造的唯一法則。市場邏輯如果不能戰勝強盜邏輯,那麼黑暗將再次降臨。
2023,側耳傾聽,告訴我,你的答案。
旭,2022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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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旭,日在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