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像似什麼熱血的宣言,其實,我只是說做家事而已。
一直對灰塵、髒污的存在感到莫名。就算窗戶緊閉,從微小窗縫間流瀉進來的空氣本質就是攜帶著雜質,隨著我們的吸吐產出,成了必須清掃的垃圾。
我們吸著垃圾,產出垃圾,然後在讓清掃成為我們生命中的迴圈,不斷繞著圈子。
聽起來很悲慘。至少我本來這麼覺得。
但是,在一個下雨已經超過30天的城市,別說是晴天,連陰天都是種奢侈的狀態下,一起床,好像再也提不起勁。
有一大堆正能量的狗屁話鼓舞人們不應該受天氣的影響生活。可是我們就是生活在搭建於自然中的建築物裡啊。誰能逃離時間的控制,誰能不理會眼前看到的灰濛,身體感受到的溼重,然後毫無所謂的活著。
每個人都只是程度的不同而已。
所以,在這樣一日的開始,我邊喝著咖啡邊咒罵不可能為我改變的天氣。一切是那麼的沉,什麼也不想做,只盯著天空那團該死的烏雲,卻也什麼也沒在想。
然後,我驚覺這感覺快把我吞噬了。我差點就要因此消融在沙發上,成為沒人會發現的一點污漬。
做什麼都好是我當下的念頭。
但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因為腦袋已經被負能量綑綁住了。
一陣恐懼湧來。
然後,我突然想到灰塵。經過了一夜的積累,它現在一定在。在我家各處洋洋得意地笑著
沒有什麼特殊原因,我就是想銷毀它。這是我唯一可以對抗的。
這麼一想,我趕緊起身,衝向房間拿起吸塵器開始吸地。吸塵器一開轟隆聲大作,打破凝結我身邊的寂靜。我感覺有股生命力從手上湧出來。身上各部位開始真正的醒來。
耳朵恢復,確認。眼睛恢復,確認。雙手恢復,確認。雙腿恢復,確認。我就這樣在心裡一一確認各個部位的恢復,好像現在才是真的活著。
就這樣,熱源也從行動力湧現,外套、襪子也脫掉了。
此刻,無所畏懼。我覺得我像極了搖滾明星正在賣力展現自我。難怪很多的電影橋段也都這麼演。除了手上的這一支真的很像搖滾明星的那一支麥克風,最重要的是全身的使力活躍細胞最後達到靈魂的顫動。
於是,為了延續躍動能量,我連地都拖了。
不夠不夠,馬桶也刷了。
像啟動的雲霄飛車,執意衝向未知的軌道以達刺激的天際,停不下來。未到終點前盡情揮灑尖叫,最後達到肉體虛脫但精神滿足的狀態。
整個家事時間一個小時。出了點汗,心情暢快。看著窗外仍舊陰暗的景象,突然不怕了。
今天又可以安然度過一天,安心廢著,真好。